“如此甚好。我去告诉母亲去。”司空綪雪欢喜道,抬脚便要走。
碧竹慌忙拉住司空綪雪的胳膊,轻声道:“只是庄主同意而已,万一夫人觉得此行不安全,生生阻了小姐该如何是好?”
司空綪雪沉吟片刻,觉得碧竹说得甚是有理,便安分地拘在了房内,掩住内心的无比激动,再也不出房门半步,生怕她一时口快说漏了嘴,传到庄凌儿耳中,岂不是新鲜好玩的吴国之行成了泡影。
次晨,碧竹背了二人几件衣服便同司空綪雪溜了墙根一路到了鸦口渡。司空云霆一身天水青回云纹的罗衣已立在岸边,身旁的沈良也不再是前些日的武夫装扮,而是着了一身素服恭敬地冲着司空綪雪行了个礼。
司空綪雪四下里瞧瞧,迟疑道:“咦,怎么只有你?”
闻听此言,司空云霆倏忽一扭头,眸中异动,嘴角一抽,道:“你看不见我?”
司空綪雪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不是说要多带几人么?我却只看到沈良,其他人呢?已乘船先走了吗?”便说便翘首望向河面,水域开阔,水边的汀草生得并不高,一览无余下并不见什么行驶的船只。
司空云霆抬脚便往渡口离得最近的一条船上走,口中的语气极淡:“我觉得没那个必要。玩耍而已,沈良一人足矣。”
司空綪雪跳到了船上,引得船轻微一晃。这艘船比之前去潇湘岛的船仅大上一圈,船舱中像样可称为房间的也只有一间,一张坐塌,一个无甚雕饰的香几。司空綪雪微微一蹙眉:“哥哥,听闻从这里到吴国国都乃是四五天的行程。我和碧竹睡在一榻,也是可以凑合的。只是你和沈良歇在哪里?”
司空云霆正将一把司空綪雪从未见过的剑从腰间解下放在几上,侧脸看着她:“出了芜茗的地界,我们换马。”
司空綪雪自小在水边长大,却是个不识水性的,水浅处尚可下水嬉戏一番,但总觉得水深处那澄碧得有些发暗的地方,即便是小鱼小虾碰上一下腿,都是有几分可怖的事情。而正因芜茗方圆十几里都是河流湿地,除了苏河河堤,其他地方不太方便跑马。芜茗山庄的马厩只为啸虎堂和龙吟卫驱遣,平日里司空云霆几乎是禁止她去那里捣乱。是以司空綪雪极少见到马,遑论骑上一骑。于是听到出了芜茗便可换马,便一下子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眉飞色舞:“那岂不是正午时分便可骑上马了?”
司空云霆嘴角轻扬,瞥了眼司空綪雪,便单手撩帘走了出去。沈良各握一只桨,正有节奏地一推一撤。
时过正午,船还在水中央,司空綪雪才明白司空云霆那一瞥原来含了十足的鄙夷。芜茗的地界,原来很广很广,原来芜茗,还有那么多的小岛。只不过离山庄不近,上面除了花草树木便什么建筑都没有。
司空云霆换下了沈良,轻飘飘地撑着船,似乎并不急着赶路。司空綪雪望着司空云霆那一副闲适的模样,不禁催促道:“哥哥你是来游山玩水的吗?用点力呀。”
司空云霆头也不回:“难道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司空綪雪一时不知如何回他,貌似此行确实是来玩的,但是隐隐又觉得应该有哪里可以驳倒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便耍赖道:“我不管。我想快点骑马。”
司空云霆嘴角又是一扬,眼神淡淡从她脸上扫过,这熟悉的感觉不紧让司空綪雪一震,她紧张地道:“你说换马…该不是说…是坐马车吧?”
司空云霆手上的动作更加不紧不慢:“终于聪明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