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词拒绝不了迟爷爷的热情,她十分客气地浅尝了两大碗粥。
普通的白粥带有丝丝甜味,用精选的珍珠米熬制,就连普通猪肉饼加了当地特产黄瓜干,变得酸甜开胃,让人吃了一碗还想再吃一碗。
“小词,多吃点,不够我再给你盛。”
迟爷爷见蒲词爱吃,悄悄叫迟知翎进去再蒸了一碟肉饼,就放在她面前,迟知翎做好就出去了。
“爷爷,我吃饱了,谢谢。”蒲词放下碗筷说:“迟同学呢?怎么不见他一块过来吃?”
迟爷爷夹了一点咸菜进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说道:“迟仔他去兼职了。”
“唉,迟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不知迟爷爷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暗自神伤起来,语气也变得沉重。
蒲词坐正,身体微微前倾,静静地聆听迟爷爷边吃咸菜,边喝粥给她讲述他以前的事情。
迟爷爷早年丧妻,唯一一个儿子就是迟知翎他爸,他又当爹又当妈把儿子拉扯大,看着他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准备安心享福时,就传来噩讯,儿媳妇大出血去世了。
没过几年,噩讯再一次传来,他儿子死了,后来他带着小迟知翎在这个城市生活。
故事含苦量,旁人没几两白酒下肚,可能情绪都没法到位说出来,迟爷爷用了一小碗白粥的时间,平淡跟平常谈起了他的过往。
“爷爷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未来会更好的。”
蒲词很少倾听他人的苦难生活,她极其缺少这方面的经验,她不是很懂现在要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几句安抚的话。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迟爷爷的精神状态会这么……狂野!
迟爷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两条粗眉毛兴奋地翘了起来,语气略显兴奋道:“之前都是一些狗屁事,都过去了,能看着迟仔长大,我就放心了。”
“小词嘿,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迟仔带同学回家吃饭,你跟他关系走到哪一步了?”
迟爷爷笑得朝蒲词挤眼,想从她那里听到一些小八卦。
“咳咳咳!”
蒲词上一秒大脑还在高速运转应该怎么做才能安抚一个身世颠簸的老人脆弱的小心灵,下一秒就被口水呛到了。
这话怎么这么像霸道总裁里面的管家爷爷说的,小姐,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可这饭,不是爷爷您把我拉进来吃的吗?关人家迟知翎什么事?
只是这话,蒲词没敢说出口。
迟爷爷见蒲词咳得厉害,担忧地起身询问道:“小词,你没事吧,我给你倒杯水?”
蒲词脸咳得有些发红,连忙摆手道:“咳,没事爷爷,我就是被呛到而已,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蒲词起身打算拿碗进厨房,洗干净再离开,却被迟爷爷拦住了。
迟爷爷拿过蒲词手上的碗,走进厨房,从里面探出头来。
“没事,放着我洗就好了。对了小词,你是一个人在对面住吗?”
蒲词不解,但还是实诚地回答道:“是这样的。”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每天上上下下的,没怎么见对面屋有什么人进出。”迟爷爷怕小姑娘怀疑他别有用心,赶紧解释道。
“是的,我父母在别的地方住,我在这里住,离学校,上课方便。”
“平时晚上你要不就过来跟迟仔一块吃饭吧,家里做的怎么也比外面的健康,就加一双筷子的事。我有事不在家,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
蒲词有些吃惊,连连摆手,拒绝道:“爷爷,不用,我会煮饭的,就是平常懒了点而已。”
迟爷爷在厨房洗碗,声音有些小。
“没事,你不是迟仔的朋友嘛,就一双筷子的事而已,以前我都没见过迟仔身边有朋友,我以为他是不是在学校被人孤立了呢,今天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迟爷爷活了大半个辈子,很多东西都看透了,他现在只求迟知翎能过得好,其他的他也别无所求了。
迟爷爷说到这个份上,蒲词也不好推脱,跟迟爷爷商量她每个月支付一千块钱的伙食费过来一块吃饭。
傍晚时分,蒲词被敲门声吵醒了,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干枯的长发,拿起发圈随手扎了起来,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
少年对上她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眸,愣了一下,眼神开始游离,看看那掉漆的门框,看看那生锈的门把手,就是不看蒲词。
刚起床的蒲词有起床气,只是脸上的红痕让她看起来软软的,有点好欺负的样子。
“有事?”
蒲词揉了揉眼睛,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漠,但刚睡醒带来点软音,迟知翎听起来,她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
迟知翎捂住嘴巴,眼睛瞥向楼道,蒲词没看清他的表情,只是瞧到他耳蜗有点泛红。
“准备吃饭了。”
迟知翎还没下班就收到爷爷给他转了一笔钱,让他买多点菜,下面还连发了三天,“小词要过来吃饭。”
迟知翎感觉自己是开机开猛,出现幻觉了,当他反复看了好几遍这条信息,才确定蒲词真的要来他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