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迟雪应一声,抱着他的花,“大婶,我可以走吗?我有点笨,不大会滚,不像我家小狗阿黄,一滚就咕噜咕噜的。”
“和你一样,是天生的。”宣夜答,还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温和。
“乞丐,那个乞丐,喂,说你呢!”栖凤楼有人出来,叉着腰赶他:“你赶紧给我滚,脏了我地皮我要你好看!”
“天生的?”
师父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个棒槌,出门没多久钱就被人骗了个精光,行李丢了,皮袄也被人扒掉,人还没到京城,就已经彻底混成了一个乞丐。
“是,自从我遇到这枚刀,我就自然有了这种力量,好像一夜之间就出了鞘。”
同一时间,栖凤楼前的大街上,迟雪抱着他的重莲,已经饿得一步路也走不动,只能蹲在墙根。
“那你什么时候遇见的这把刀?”
一旁宣夜冷声,手指一勾,月莹劈风而来,直指他的眉心。
这个问题宣夜没来得及回答,因为侯府的管家急急奔了进来,喘着气,带来了很要紧的消息:“老爷在刑部的朋友传来消息,说昨晚又有女人死了,和夫人的死法一模一样。老爷让二位去偏厅,一起出发查看一下。”
“可是她已经死了。而且,你也绝对没有机会再去寻找她的转世。”
顾府,顾宛云的尸身还在房内,顾老爷还在外地,顾夫人遭遇大恸,神智已经不清,一再坚持女儿没死,不允许衙门的仵作进房验尸。
“她怎么可以死。”过了一会他又喃喃,十根漆黑的手指握住棺边,将楠木都捏成了齑粉:“我都还没来,还没捉住她,一颗……一颗……拔下她的指甲,都还没听过她的惨叫,她怎么可以死!!”
半夏的狡诈这时发挥作用,走了过去,朝顾夫人一弯腰,自称是茅山下来的仙师,能够驱魔安魂,将小姐的魂魄召回来。
“她死了么……”那人吃吃道,背佝偻着,十指乌黑,正是半夏先前见过那个捣青蛙的老鬼。
顾夫人看她,竟是信了,一把扼住她手腕:“是是是,我家女儿只是着了魔,大仙你快快去将我女儿的魂魄召回来。”说完就将她拽进了房内。
侯侍郎见状红眼,扑上去便挡在他跟前,厉声:“你都已经把她害死了,还想怎么样!!”
房内顾宛云的尸身已冷,脖里胳膊宽的勒痕已经发紫,连下身的血都已经黑硬。
树下果然匿藏着一个黑影,行迹暴露后干脆夺路而来,“呼”一声直扑灵堂,翻掌便将棺盖劈飞。
先奸后杀,这一点再无疑问。
只三个字,月莹刀已经铮然出鞘,临空飞到院落里一棵月桂树顶。
半夏在房内搜索,明显又感觉到那股邪气,阴冷潮湿,似乎带千百年未见阳光的寒意。
“他来了。”
她抱紧臂膀,后退几步,因为不在意,正巧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侯侍郎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宣夜已经有了动作,先示意他们噤声,然后一只手搭上了刀柄。
桌上那枚铜钱于是咕噜噜滚了下来,无巧不巧,这一次又落在她脚边。
“说不好?那你……”
她弯腰,将钱捡了起来。
“不是,刚到你夫人房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股邪气,而这股邪气,和那个老鬼根本不同……,反正我也说不好。”
铜钱上面那道诡异的红痕已经不见,和上次在元芳房里的一样,这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铜钱。
“那你的意思便是怀疑本官?”
半夏蹙眉,没有任何头绪,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吵了起来。
半夏蹙眉:“但是我有个感觉,这次你夫人出事,并不是她前世的这个仇人干的。”
“雅禁!雅禁!!迟雪总算找到你了!!!”
夜半侯府灵堂,听半夏大概说清楚缘由后,侯侍郎仍然不能置信。
是抱着花傻呆呆的迟雪,这时已经找到顾府,正冲破一切阻碍,直朝宣夜扑来。
“你说我夫人惹上了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