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师傅那边紧赶慢赶,终于按照江慵的要求,制成了一座空心木。
而那木塑像的容貌,与封寰有八成相近。
褪去一身凛冽肃杀的封寰,倒真真多了几分神性。
不知怎的,江慵又想到了元颂那悲悯的眼神。
“去把谢阿虎叫来。”
谢阿虎带着江慵教的说辞回到摩诃时,已经是小半个月后的事了。
在得知云都乱成一锅粥后,郗淳露出了得逞的笑。
他轻蔑地想着,一个自幼在深宫中幽闭的君王,果真是成不了大事。
区区冬麻草,就能打的他乱了阵脚。
郗淳对着谢阿虎招了招手,“领赏去吧。”
谢阿虎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郗淳的目光却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深邃而阴鸷。
“再派人盯着他点。”
从王宫出来后,谢阿虎一路直奔城外一处山洞。
费力地搬出把以绸布裹着的木塑像后,他铆足了力气,拉着板车往城中而去。
刚到当铺门口,便被暗中跟着的两个探子堵了个正着。
旋即便堵上口绑住手,连带着木塑像一同扛到了郗淳面前。
谢阿虎一脸惊恐,塞着粗布的口中拼命呜咽着。
“你果然有事瞒着我,”郗淳一把扯下粗布,语气中带着威胁,“老实交代,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王爷恕罪!”
谢阿虎头磕的梆梆作响,“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从罗浮偷了个宝贝拿回来转卖。”
“这么大的东西,为何不在罗浮卖了再回?”
郗淳一脚踹在谢阿虎心窝子上,痛得他登时抽搐起来,“小的在罗浮卖了一圈,无,无人敢收啊!”
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一把撕扯开塑像外头的绸布,露出塑像与封寰八分像的脸。
此刻,郗淳意识到了谢阿虎口中无人敢收的意思。
一个当朝君上的塑像,即便是金子塑的,怕是也没人敢站出来议价。
更别说封寰的暴君名声在外,又克死生身父母,许多人都将他当做晦气的存在。
郗淳盯着封寰的塑像,面上浮现出一丝阴狠。
他从身侧侍卫腰间拔出长剑,直直刺向塑像的心口。
连捅数剑,横在胸口的恶气才消散了几分,旋即挥挥手,“烧了吧。”
两个宫人合力搬起塑像,正要往外走,却听郗淳的声音又传来。
“等等,狼主与其他藩王若得空,便请他们一同来观看。”
接连在罗浮手上吃瘪了几次后,摩诃朝堂之上对此颇有怨言。
眼下正是一个灭罗浮气焰的好机会。
宫人们自然不敢怠慢,脚底抹油一般冲了出去,不多时便将狼主以及藩王们请了过来。
几个侍卫搬来两捆木柴,垫在塑像身下后,便遥遥扔去一个火把。
火团继而变为熊熊大火,将塑像吞噬殆尽。
看着封寰的脸淹没在火海当中,郗淳难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心中快意万分。
然而,就在颇为他得意忘形之际,火海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
“轰——”
摩诃王宫深处,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谢阿虎则趁乱,悄悄松了绳子,撤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