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暇与呼延翎今日并未穿官服,只着一套轻薄便服。
又因十几辆马车行路太过吵嚷,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先驾两辆马车。
不想竟然又碰到不长眼的地头蛇前来闹事。
呼延翎今日恰好还未晨练,看着眼前自己送上门来的沙包,眉头一挑。
“我等缘何不能在此摆摊?”她轻启朱唇,问道。
那壮汉凶神恶煞,瞪大铜铃般的眼睛,蛮横道:“老子说不能就是不能!”
有个瘦弱的男子一缩脖子,小声对呼延翎解释:“我昨日瞧着他押运了好几车木材来,想必是怕你们抢生意。”
“我的枝条都是那些买不起柴火的百姓来领,与他有何干系?”
壮汉闻言,暴跳如雷,一脚踹翻身旁小桌,怒吼道:“今日谁敢来领,我便打断他的狗腿!”
“这里是云都,你竟然如此放肆?”
“你这小女娘,话可真多,老子告诉你,在云都,拳头就是规矩!”
乐乐无暇见状,心中暗自叹息,此人竟在呼延翎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
“行,”呼延翎褪去外头宽大的袖衫,“那老娘就教教你,云都的规矩!”
电光石火间,呼延翎身形闪至壮汉身后。
“你……”
话音响起,即刻又湮灭在一声痛呼之中。
壮汉好似一只小鸡崽子般,被呼延翎踹飞了出去。
乍要落地的一瞬,呼延翎又飞身而出,以手肘重重击在他的腰腹处。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鱼肚白的长空。
乐无暇默默挤出人群,去一旁的炊饼摊上买来两只热气腾腾的炊饼。
待阿翎活动完筋骨,想来正好也要腹中空空了。
羽翎卫带着剩余枝条赶来时,就见长街旁躺着一团血呼啦的奇怪东西。
“司印,这是……”
为首的羽翎卫勉强辨认出这是个人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兵马司司印,果真是个狠人。
“把他送刑狱司去,”将最后一口炊饼塞入口中,呼延翎掸去衣襟上的饼渣,“这也是个摩诃的探子。”
乐无暇补充道:“再去他住所看看,没准还有别的东西。”
羽翎卫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耽误,立即分作两队行事。
一队负责押送壮汉,另一队则去搜查。
而呼延翎与乐无暇,则继续分发着枝条。
半日功夫,便将十几车枝条分发了个干净。
那边羽翎卫则从壮汉落脚的铺面中,搜出满满一院冬麻草。
呼延翎彻底恼怒了,“这天杀的冬麻草如附骨之疽,当真是阴魂不散!”
“统统焚烧!”她一声令下,羽翎卫立即行动,满院冬麻草顷刻间便化了灰烬。
“也不知君后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这日日看见那冬麻草,我的头都要裂开了!”
她憋了满腹状告之词等着向江慵诉苦。
不想刚到王庭的长街,就见一车车的冬麻草如流水般涌入白鸾殿。
呼延翎心中暗道不好,起猛了,怎么连王庭中也有这劳什子了!
“君后要如此多的冬麻草是准备做什么?”
她一见江慵,便忍不住发问。
江慵眸子弯弯,故作神秘道:“再过几日,呼延司印便知道了。”
接连过了数日,云都之中皆是一片祥和,函情司也并未有任何关于中毒的帖子上报。
可见这悬钩子枝条确实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众人忍不住给江慵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