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情司在云都中查探了三日便有了动静。
柳湛带着函情司的探子闯进郊外的储粮仓时,一群人正忙不迭地自马车上往下卸冬麻草。
“函情司查案,闲杂人等回避!”
带头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弱男人,做一身商贾打扮。
他反应最为迅速,闻言立即翻窗仓皇而出,却被外头守着的探子当场按倒在地。
“你们这帮封寰的走狗,仗着手中有点权势就……”
话说一半,便被柳湛一脚踹倒在地。
“你是谢三?”
谢三正欲开口,却又迎来柳湛结实的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就是你把那劳什子冬麻草运云都来的?”柳湛阴沉着脸问道。
他这几日操练攒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儿发。
于是眼前这谢三,就遭了老罪了。
拳拳到肉,打的十分带劲。
看得一旁的乐无暇直捂眼,“柳湛,你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柳湛擦去手上的血痕,咬牙切齿道:“待你也去演武场跑上个五十圈,就知道我为何心有怨气了。”
“嘶——”
乐无暇腿肚一软,颇有感慨地点点头,“我最多只跑过十圈,如此看来,还是你更厉害些。”
“厉害?”柳湛俊脸黑似锅底,“这又有什么说法?”
乐无暇又摆上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认真道:“说明你嘴够贱,能惹得君上大动肝火啊。”
两人嘴上闲聊,手上动作却也未停半刻。
谢三听着两人拌嘴,当即啐了一口,“我看你就是该!”
一句话,又换来柳湛猛踹三脚。
谢三被抬上车时,已经全然没了动静。
乐无暇仔细回忆着许久以前看过的医学古籍,摸索着在谢三的人中施了一针。
倘若柳湛真把谢三弄死,怕是演武场的青石板都要让他跑烂了。
外头柳湛将粮仓中的冬麻草烧精光后,翻上马车,甫一掀开车帘便被吓了一跳。
“无暇,我虽然烦这谢三,但也只是踹他两脚出气。”
“你怎的还不声不响地要取他性命啊!”
乐无暇正在施针的手微微一抖,面露茫然,“我在医书上学的吊人性命的法子,就是在此处扎针啊。”
柳湛扶额,连忙取针解释道:“确实可扎水沟穴,只是你入针太深。”
“寻常针最多入一寸,你这都入了快两寸了。”
怕是谢三牙花子都要给扎穿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柳湛只不过是在心中腹诽。
乐无暇挠挠头,表示在心中记下了。
柳湛垂眸又在谢三身上下了几针,“水沟穴入针容易引发癔症,还是要谨慎些好。”
将谢三带回承天殿时,封寰、江慵以及骆懿三人正在议事。
“君上,秘密运送冬麻草的谢三已经落网,可以令刑狱司着手审问了。”
骆懿拿着文书的手滞在半空,淡淡应道:“你都给他动私刑了,还有我们刑狱司什么事?”
地上的谢三还十分配合地抽搐了两下。
柳湛笑得十分坦然,“是在下的不是,叫他摔了两个跟头,才摔得这般鼻青脸肿。”
“那他人中那处针眼又作何解释?”
乐无暇鹌鹑似的缩起脖子,藏在一旁躲清静去了。
柳湛继续胡扯道:“还是摔的,头栽针上去了。”
“那他衣裳上还有你的鞋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