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慵先去看望了郑漪,待吕大夫诊完脉离开后,她又搭上了郑漪的脉。
上一世在深宫之中,她虽非深谙医术,却也能看一些脉象,尤其是喜脉。
宫中人心叵测,而龙裔事关国本,一不留人便容易叫人拿捏了短处,落入万丈深渊。
见江慵神色凝固,郑漪以为胎儿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道:“囡囡,可是出了什么事?”
“孩子一切都好,”江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挂上一个乖巧的笑容,“娘亲今早用的早膳可还好?”
说到此,郑漪显得十分欣慰,“囡囡送来的吃食真不错,我吃着也没那么腻,还多喝了一碗粥呢。”
夏拂也笑眯眯道:“夫人吃的可都是三姑娘的一片孝心,自然用的香。”
昨日江慵送了自己的帖子去魁胜楼,不出半个时辰,周掌柜便亲自带人登门来访。
问过郑漪的忌口与月份症状后,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江三姑娘放心,夫人的吃食在下一定尽心竭力,亲自来送。”
从涟方居出来后,枝桃神色匆匆来禀报:二房两位公子,江昭与江皓两人回来了。
江昭与江皓因着狄家开了府学,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前去授课,于是结伴前往。
狄府与江府相距甚远,江朗便专程买了座小宅子,专程供两人歇脚。
江慵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用说,这宅子怕是一大半都是从她娘亲嫁妆里添的。
虽然大房与二房眼下的关系水火不容,可她乍回府上时,与江昭的关系倒还算得上亲近。
江昭有些才气,最爱领着她一同读书。
只是有些可惜,她那时不通文墨,觉得读书厌烦,一心扑在外头的花花世界,再过了几年,便又去做了元承奕的小跟屁虫。
辜负了江昭的一片苦心。
眼看着自家姑娘又出了神,枝桃连忙道:“姑娘,绘春苑到了。”
江慵这才收回冗杂的心绪,抬脚走进了这座小小偏院之中。
虽然不大,却胜在雅致清静,用来学琴在合适不过了。
“枝桃,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打扫一下,再去取两盒熏香来点上。”
沉吟片刻,补充道:“要点水息香,骆先生喜欢清幽一点的。”
枝桃一一记下。
忽然院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带着讽刺意味,“慵妹妹可真是细心,竟然连骆先生的喜好都打听的这般明白,看来是早有预谋!”
真是阴魂不散。
只见江惜挑了帘子进来,身后跟着三人:江怜、江昭与江皓。
“兄长日安。”
江慵跳过江惜与江怜,与江昭与江皓见礼。
来时江昭听了一路江慵的坏话。可这样一见,倒是他们离家时更加标致了几分。
江皓却是来者不善,一开口便是夹枪带棒,“我听惜儿说,你抢了她的师父,还遣散了她的丫鬟,当真有此事?”
“往日见你虽蠢笨,却也是个老实的,怎么一拿到掌家权就按耐不住,原形毕露了?”
真是足足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江皓才情皆无,为人又有些莽撞,脾气火爆,仕途一直不通顺。
她入了宫后,二房遣人来叫她帮人谋个闲差,那时她才听说了许多江皓的“光辉事迹”。
拳打刑部尚书的长子,脚踢太子太傅的幼子,得了空闲,还指着阁老的长孙鼻子骂。
是个不知不扣的祸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