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犹如寒冬的冰雪,点点消融在余华心中。
身份低贱?
不过余氏说的倒也没错,她们母女可不是身份低贱。
可她不是余氏的亲生女儿。
她相信善恶终有报,但就算老天不肯开眼,她也会亲手将这对母女打入地狱。
“娘说得没错,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娘走了啊。”
余氏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返回将桌上的栗子糕一并端走。
见她离开,余华放下了手中的绣帕跟了出去。
隔壁房间,余氏将房门紧锁,细微的哽咽声从房中断断续续传出。
余华慢慢凑近,将耳朵贴在门上才能勉强听清她的低喃。
“我的华儿啊,娘为了你忍受了多少你知道吗?”
“我多想听你亲口叫我一声娘,可我不能。”
“都说出身不能决定,可娘亲还是为你换来了新生。”
“可惜啊,你虽一身荣华却无法回报给娘一丁点儿。”
听着余氏那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余华勾唇一笑。
看吧,还是她了解余氏。
从前,身为年朝华的乳母,她是犹如半个主子般的存在。
可随着年朝华一点点长大,她的存在感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若不是夫人怜悯,好吃懒做的她早就该被赶出年府。
面对近在眼前的富贵,没有哪个人不会动心。
余氏也不例外。
尤其她出身穷苦,对钱财更是分外看重。
这十几年她能按捺得住,无非是因为那一点血缘关系。
回到房中,余华静心细想。
当年,元氏生育之时,所有人都被赶出门外。
所以除了余氏,没人见过真正的尚书府千金。
但她和年朝华身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胎记。
年朝华的左边腹部有一个半指长的蛇形胎记。
而她的胎记却在右边的脚底,是三颗赤红的朱砂痣。
只要找出当年曾见过年朝华的人,就有可能揭穿余氏的恶行。
记忆中,余氏的丈夫李宏是青河镇李家村的人。
离京路途足有百里远,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六七日。
身为年朝华的贴身侍女,她根本走不开。
可若是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旁人,她亦是放心不下。
这该如何是好?
对了,她眸光一亮,忽然想到可以效仿浮香。
多日前,浮香忽然全身长满红疹。
府医前来诊治说是得了荨麻疹,会传人。
当天,夫人就命人将浮香送到城外的离山庄子。
若是她也有了相同的症状,必然也是和浮香同等待遇。
有了大致的计划,她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来到厨房中。
从干料架上抓起了一大把枸杞,似是觉得抓多了她又放了些回去。
手里只拿了七八颗,“就一点点,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她顺了顺胸口,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十岁那年,她食用了枸杞,引起高烧,浑身也长满红疹。
那时的她还浑然不知,余氏只告诉她是感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