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写满了恐惧的面孔像是着了魔,狰狞开始慢慢的侵蚀那些年轻的面庞,眸子点点侵染上血红的颜色,像极了传说中的彼岸花,怒放在地狱的深处。
乐官敲起的钟鼓骤然停下,在这压迫的天地之间拨开了空白的波动,未断的余音悠长,清亮绵延不绝于耳。
“王上!求您放过我们……放过我们!”突然有人扑通跪倒,频频叩头,在坚硬且沸烫的地上砸着,使了全身的劲儿,口中像疯了般重复着话语,颤抖不已,磕了几时没有答复,便膝行向前,一步一叩,不晓得是额头膝盖又或者是手肘,在身后拖出条绛丝铺就而成的小路。
“王上——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那人声泪俱下,不知死活的继续往前,引得旁边错愣的人群都效仿跪倒。
年轻气盛的面孔哀哉怨哉恨哉,却都无可奈何,除了跪在地上的人,还有几个有些气极,有些失去理智的往外面闯,妄想着凭借拳头逃离偌大的皇宫。
我回过神,发现身边的仆从都已经往更后面退去,我也跟着往后,这一切好像之前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好像已经是成了定局,从开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再看帝王的面孔,一时之间被盛光弄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原本还能够看清楚的神情也在这光晕中模模糊糊。
侍卫个个佩着长剑和刀具,从四面八方穿过我们这些仆从,将中间的这些外来人包围。
此时已经没有人胆敢反抗,之前蠢蠢欲动的几个也都停止了荒唐的想法,一道寒光横在了最前面那个外邦皇子的脖颈之上,他抽噎着不敢再说话。纵观全场,把把冷血无情剑刃抵在了每个外国皇亲脖颈上。
明明那是来自金乌的光芒啊,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冰冷,冷到彻骨。
我几乎忘记了太阳的灼烤。
因为是给襄渠太后祈福,所以别国派遣来的再不济也是个皇子,本来是想要巴结讨好襄渠的意思,却不料酿成了如此大祸。
这个时候按照内侍说的,襄渠即将要发起战争,这些皇子就沦落成了人质。
这里的众多外来皇子当中上至二十有余,小的只有十三四岁,着实还是嫩苗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仗着几分渴望回到父君的狠劲儿才敢开口,现在寒光闪闪的刀刃这遭便是没有人胆敢动弹半分了。
说是入冬再行离去,待入冬却不知是否还有家可归?
这些皇子都很明白这点,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来祈福,却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我不太清楚这些外邦小国的事情,只晓得他们有些弱势父君因为被襄渠挟制,不让他们皇室壮大到可以有抗衡之力而唯育独子,这派来巴结襄渠未成,这人质都是心尖上宝贝继承人,不战自降也是很有可能,大大节省了时间。
那些侍卫见无人反抗,便开始动手捆绑,长长的麻绳在无数白皙的手腕上像是嗜血的长蛇,蜿蜒缠绕,掐出道道红痕,贪婪的吮吸着少年人的血气方刚,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黑暗在这些年轻的面孔上蔓延。
没有人说话,在这些皇子被带下去的时候,依旧还是刚刚开始般的沉默寂静,先前动荡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声音。
现在也不知道当时帝王向内侍说的,是叫人把那个公主拖下去,还是叫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