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婆娘,没事鬼叫什么?”远远的便传来男子的声音,整队的侍卫冲进来,然后为首的人在说话,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他们可能是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却只看见一个尖叫的宫女和背对着他们的我。
言语之粗鄙,让我打了一个寒噤。
难道襄渠正统的侍卫也是如此?
听这样的口气,想怎么着也能猜着是什么养尊处优的齐天大少爷,被家里人通关系送到宫里头来当侍卫头头的,没规没矩。
如今再看这襄渠,怕是早就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从内里的腐朽纵使外表光鲜,也掩饰不了散发的恶臭。
我不敢回头,只用余光打量身后的光景,心下更凉。
只见得为首那人束冠泛银,尖顶簇红珠,满脸嫌恶,胸前徽纹绛穗灼眼,浑身的正经禁军服饰却全然没有为人为官的觉悟,看着宫女笑的恶心,贼眉鼠眼满面色相。
“不,不是……”那个宫女的声音从见到这个侍卫开始就变得颤颤巍巍,嘴里含糊不清,嗫嚅着躲闪目光,挪到了我的身上,闪烁的眸似乎在求救,不等我琢磨,她好似下定了决心,眼泪汪汪的指着我,“回大人的话,是她。”
“不就是个寻常宫女么?嚷嚷什么?”纨绔侍卫走上前,似乎想要搂住那个脸色已经逐渐苍白的宫女,拉住她的手腕往怀中一带。
我在余光中看到这幕,胃里翻滚。
可怜那小宫女还是豆蔻年华又手无寸铁,轻易的倒在那甲衣上,挣脱不得。
“哟——还如此投送怀抱。”那侍卫低头拨弄两下宫女头发,引得后边其余随行禁军一阵哄笑。
“大哥今日总算是堵到这小娘儿们了,这丫头片子平日里骨头硬的很,矜持到现在跟了大哥算她走了大运,修来的福气咱们羡慕不来。”后头有个胆儿大的扯着嗓子调侃,阿谀奉承面目可憎。
为首这位头也不回,嘴角却也是带了笑的:“就你小子会说话,回去重重有赏。”
那人乐得哎了声,胆子越发的壮起来:“大哥都添了多少小嫂子了,也不晓得哪次给诸位兄弟尝尝鲜?”
小宫女听的浑身颤抖,全然不晓得哪里是东南西北,嘴里只会重复断断续续几个字:“是她,是她,是她。”
这个时候的侍卫满眼都是怀里的温香软玉,七荤八素哪里还想到别的,带着瘫软的人往前几步:“好好好,是她是她是她,爷这就去处置了。”
为了保全自己,她也只有拖延时间的法子。
我站在那里,思虑飞转,可纵使思绪飞出天外去,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原地消失。
况且我手里还拿着药。
我眼睁睁看着为首侍卫向我走近,扣住我的肩膀,情急之下反抗也是徒劳,整个身子被生生转了过去。我猛的低头,把整面孔埋在衣领里,耳边听着动静。
那侍卫没有动弹,却是突然转了性子般,张手就要把我也抱进怀里。
因为没有抬头的缘故,当手搭上衣袖的时候我方才发觉不对。
我立刻猛的狠狠跪下去,频频叩头,叫那侍卫搂了个空。
跪下去的力道之大,惹得膝盖钝痛,似乎是牵动了旧伤,疼得我抽了一口气,却不敢停下:“大人——奴婢与这位妹妹正闹着玩儿呢,大人——求求您放过妹妹,方才许是吓到她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奴婢等罢。大人——”
那侍卫蹲下身子,掐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着他的面孔。
那双手油腻的很,滑滑溜溜,就像是地狱的游鱼,出现的那么突然,几乎要把我拉进深渊。
我一阵没由来的反胃,一阵的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手里的药都没有拿稳,抖了三抖,幸而稳住了。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戏两个宫女,甚至想要当场非礼,周围的那些侍卫却完全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只是在旁边看着,甚至有几分期待,不断起哄吹哨。
这惨绝人寰的世道,把女人当做什么?
我看见那个侍卫的眼睛在触及到我的面容开始,腾的放出贪婪的光芒。
他松开旁边的手,那小宫女得了自由,却也是吓的不会动了,瘫在地上。那人慢慢的靠近我,眼里除了像是恶鬼般的贪婪之外,又多了几分探究,声音甜腻地我想要把唾沫啐到他脸上:“你是哪宫的宫女?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我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却不晓得该怎么办,这种从心底往外的无力感诉说着数不尽的无奈愤慨,更多的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