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笑颜,眼前的阳光突然就变得黯淡下来,只看见他和他手中色泽润滑的玉佩,心下一暖。
金乌星辰明月,都不及你一缕眸光。
那双满是信任和依赖的眸子告诉我,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他那么信任,以至于没有想过任何怀疑,只是叫我带上他送给我的玉佩,不要忘记。
就算是孩提也会猜忌,就算是童子也会嫉妒怀疑。
但是他没有,他选择相信,无条件的相信。
满眼都是他,只他一人。
我弯下腰接过玉佩,指尖除了触碰到冰凉的玉身,抚摩过了他微微湿润的掌心,既清凉又温暖的感觉还是前所未有。
“你回,我,等。”他见我拿上了玉佩,郑重的贴身放好,又绽放出开心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转而又有些严肃起来,“必,放,不要,不离。”
他认真的交代着什么,我却着实没有办法听懂,只当他是关心几句,点头应下。
我看着他又重新安静下来,蕴含着天地灵秀的眼眸终于知道,我本来就没有办法离开,我本来就没有勇气离开,我本来就不舍得离开。
这是同病相怜,这是怜惜这双清澈干净的眸子,不敢想象他陨落在皇宫最破烂的角落,孤身一人。
我的自由和一条鲜活的命,我选择人命。
“好,你等我。”
我再次将玉佩随身放在稳妥的地方揣好,保证了不会再掉出去才快步离开,出去的时候还恍惚着,满眼都是他的样子,甚至忽略了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微笑。
我往外面走去,突然顿了顿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纵使再不济我也是以公主身份嫁进来的,基本的几件衣物还是齐全的,总不好天天穿着嫁衣。
纵使楚睢和襄渠如何不重视或厌恶这场联姻,但是襄渠的四国首位身份还是不容小觑,和亲人的基本嫁妆虽然简陋了些,却也不能没有。
好在从头到尾都盖着红盖头,除了那白萧公子带来的那批人和三皇子,没有人见过我的面容,不必做伪装。
这身常服也不必更换,我在衣角扯下小带束住裙裾袖管,躲进旁边的小假山里等着过路的宫女。
我要去太医院偷药。
因为三皇子的宫室本来就偏僻的紧,所以什么风吹草动都听得特别清楚,我看着日头,心里算好了时间,平日里到这个点儿都有宫女来送膳到这里。
果真没有多久就传来脚步声,我透过假山的缺口偷眼观瞧,正是个小宫女过来,手上的食盒半开,边走还边拈几块豆角咂嘴,那边吃的撒欢,完全没有看见我,恍若未觉已然被暗中人盯上,因为只有一条路,所以她肯定会经过我藏身的假山。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依旧自顾自的往假山靠近走过来。
还差一点,一点点就好。
眼看着她经过假山,我侧身闪出来,在她的背后,双腿一磕她的膝盖,手起掌落,她便连呼声出口都来不及就没有了声响,直挺挺的往前倒下。我抬手接住了险些倒翻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