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支走赵辞?”
镇南侯府的客房内,青书未看着在桌案上铺开画卷的第二春秋,脸上似笑非笑。
镇南侯嵇煜似乎对自家宅邸的情况也一直有所怀疑,在第二春秋说出他府内有妖物之后他便极力邀第二春秋等人暂住在这镇南侯府,帮他查明这妖物的所在。
嵇煜于第二春秋三人有恩在先,三人自然不会推脱,但墨轩语冰那边在听闻了墨轩青衣的描述侯他们亦不放心,第二春秋便先让赵辞女扮男装,以墨轩玩客的身份去墨轩看看。镇南侯府与墨轩相去不远,若是遇到了麻烦事,赵辞也可直接回镇南侯府这边,届时不仅是第二春秋和青书未,镇南侯嵇煜也可照应一二。
嵇煜见第二春秋三人一路风尘,便先为三人安排了住所。赵辞侠义心肠,急人之所急,只是简单收拾一二后便告辞离去,先行前往墨轩,而青书未则来到了第二春秋的房间。
第二春秋诧异地回头,正对上青书未玩味的眼神,一时有些失神,干咳了一声后,笑道:“何来支走一说?昨日从墨轩青衣那得知语冰如今的处境并不好,先让赵辞过去看看,好防着些意外情况。”
青书未却轻轻摇头,第二春秋的这个解释显然不能令她满意,青书未正色道:“语冰、青衣她们皆是纸上魅,你我都擅丹青,墨轩那边若有麻烦或是意外,该是你或者我去才合适。而此处,那妖物凤首龙听你的描述便知不好对付,赵辞是一柄不错剑,岂能错过这块磨剑石?”
见青书未神色认真,第二春秋也没有藏着掖着,他直起身子,解释道:“墨轩那边,与我们有关的不过是游园画舫中的袭击一事,而其根源依旧是我们与语冰的关系,我们三人本身和墨轩是没有任何直接的矛盾的。所以,墨轩一事,这终究是要语冰自己去处理的,你或者我过去,我们的想法很有可能会左右语冰的抉择,追寻自由的道路本来就该由这些纸上魅们自己去走。所以,赵辞过去才是最合适的。”
青书未略一思索,点了点,随后忽然掩嘴笑道:“你这话里有话,是在说我们赵女侠没有想法来着。”
第二春秋哑然失笑,摆了摆手道:“哪有这层意思。至于这妖物凤首龙,确实棘手,但我们不缺好剑,方才站在门口的那位侍卫给我的感觉就相当不俗。”
青书未点头道:“那人身上水气颇重,不像地上之人,倒像水中异类……这便是那凤首龙?荷园中现身时倒是没有你描述的那种实力。”
青书未凑上前,见铺在桌面上的画卷上,正画着一头鸡头蛇身的妖物,画上落款正是凤首龙三字。
女子细观纸上画,玉颜不知不觉间离第二春秋不过几寸距离,一时间幽香如兰丝丝绕,灵念飘摇沐春风,第二春秋刹那间只觉脸颊燥热,咽喉干咳,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女子的侧颜,女子娇颜似花,明眸如月,月上玉桂带琼露微微,忽闪间真掠心弦。
实在是好看,旅途中虽已看过无数次如此近距离的却还是头一遭,瞥了一眼没看够,第二春秋大起胆子,转头向青书未看去,恰逢青书未等待着第二春秋的答案,也转头看来。
极近处,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第二春秋反应迅速,转头只装作天热口渴,一把抄起桌上的茶盏咕嘟咕嘟一口便饮尽。
青书未似也觉得气氛异样,便不动神色地退了一小步,神情中却仍有疑惑,还在等着第二春秋解惑。
“咳咳,画中的凤首龙并非我亲眼所见,是我游历西铮时在某处村庄听到的传言,其形象也是村中老者所珍藏的一幅画像。因此它在我记忆中的样子极为模糊,也不会具备真实凤首龙的实力特点,那日荷园之中,它只能算作凑数的。”第二春秋赶忙解释道。
“这妖物古怪,赵辞莽撞,这种抽丝剥茧的活计,是不适合她的,这也是我不让她留下来的原因。”
可青书未却摇了摇头,道:“你啊,是把赵辞当成一个男孩了吧。她虽性情洒脱,行事又有许多男孩子气,但你也别忘了,她终究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而且,她如此畏水,其中也必有隐情。你多关心关心她,可不能真把她当作一个书中那般无牵无挂的大侠。”
见青书未言辞认真,第二春秋便正色道:“我自然省得。”
青书未点了点头,便要离开此间返回自己房间,她刚一打开房门,却见镇南侯的那位护卫恰巧站在门口,正要叩门。
眼见开门的青书未,那护卫先是神情诧异,随后似乎了然,他退后了半步告歉道:“打扰两位,我稍后再来。”
“且慢。”见对方似乎有所误会,青书未也未作解释,只是道:“不打扰,是镇南侯差你来此有事相告?”
屋内,第二春秋也探出头来,好奇地看了那位披头散发的护卫一眼。
之前面对玉轸杀手,方才偏殿门口,再加上现在,这算是第三次见到这位护卫了。这座镇南侯府内的侍卫护卫不多,但与祈京的甲士一样,都是统一的甲胄兵刃,连须发都切削地极具军中风格,唯独这位护卫,披头散发,服饰简陋,怎么看都有些……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