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镇南侯行事雷厉风行,没过几天,连这边的近山县都知晓了有玉轸杀手的事,第二春秋等人一路上虽管了几次“闲事”,但也惧怕麻烦,便没有将和玉轸杀手有关的经历告知近山县的守卫,只是按着要求出示了各自的文牒,赵辞还解下了佩剑。
第二春秋暗自庆幸,虽然北幽尚武不禁刀剑,守卫只是检查一番后就将剑还给了赵辞,但先前可是拿了把玉轸刺客的佩剑的。得亏当时反击那黑衣修士时自己将那把剑扔了出去,若是此时还带在身边,那边玉轸式样的长剑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或许检查物品时守卫认出了袁满赠与众人的玉佩,原本繁复的检查流程顿时快了许多。城门守卫的士官不仅帮着登记好了文牒,还给三人指明了县城内客栈、集市以及衙府的位置,只是北幽不同于西铮,三人无需再去县衙登记文牒。
就这样,第二春秋等人无惊无险地走进了近山县城门,走过了瓮城巷道,进入了这北幽国最初的边城。
近山县城内,虽不算繁华,却干净整洁,处处张灯结彩,百姓商户往来热络,黄发幼童奔走嬉戏,却是戏春节时一副热闹的景象。
第二春秋等人行走于近山县的主道上,本想着先到客栈定下住所,哪知两位女子兴许是在荒山野岭受了太多苦,一进县城便四处逛了起来,全然忘却了行走了半天的劳累,第二春秋无奈只能背着书箱跟着她们。
两位姑娘心性都比较特别,赵辞心性似男子,行事果决不羁,看中了心仪的物件便不多加比较,挥手便买了,青书未则平淡若止水,对外物仅有好奇。加上北幽商户虽然热络,却也没有寻常商家那种喋喋不休,因此,第二春秋陪着两个姑娘闲逛倒也不觉得麻烦。
三人逛了一路,当他们走至一处店铺外时,却听得里面一阵吵闹。
“你这老东西,怎么还来这边看诊?都说了你那毛病这辈子只能拖着一起进棺材了,黄掌柜先前就跟你说过,各饮一杯幽梅茶镇镇痛得了。什么效果不明显,那你早年喝那么多汤药,有半点效果吗?去去去,按那方子差不多得了,得亏黄掌柜这几日不在,不然他一开口,你高低再多得个头风。下一个下一个。”
“赵账房,我说你是不是算盘打多了,这眼睛怎么就跟算珠一样?黄掌柜都给你白纸黑字写下来了,让你每天三餐前来这边抓一次药,你怎么做到三餐后来的?真该给你跑出个肠痈来!什么?这汜南玉珠草和玉轸活山子就是这么金贵,就我们这药铺能存放,搁你那破地方半天都放不了。照着黄掌柜的诊书做,下一个下一个。”
“哎哟,钱队长。嗨,掌柜的是真不在,他跑栖凤湖那边骂人,不是,游玩去了。您看他都给我留了书,让我照着应对大伙了。什么叫都是骂人的话,掌柜的留下的书信里还能有好话?对了,掌柜的知道您会过来,他让我说,您那孩子一点事没有,每天坚持用落羽竹泡个澡,再按方子补补就行了。我看您就是想拿这事当借口想纳个小妾再生一个,哎哎哎,别动手,这是掌柜的说的,等他回来您揍他去!”
店铺外,第二春秋等人看着三个人依次走出门外,第二春秋看着满脸不忿而走远的三人,诧异道:“医者仁心,天下竟有此行医之人?”
一旁的赵辞更是义愤填膺,若非第二春秋拽着,就要冲进药铺去跟人讲道理了。
青书未却微笑道:“第一个老者肢体颤抖步履不健,双足落地轻重不一,应该是骨骼旧疾,腿有旧伤加上年迈的缘故,确实已无法根治,幽梅子活血去淤镇骨止痛,又不伤身,确实是最佳的药方。第二个人是因为常年久坐,加上账房内湿气重又常年晒不到阳光的缘故。药方只是调理,让他每日出来跑到药铺三次,才是治病之法。至于最后那位士官,我虽看不到他家孩子,不知其病症。但要用北幽落羽竹泡澡,这孩子应该是出生时就胎力不足,有夭折之危,绝对没他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所出恶言只是在宽慰那位士官。”
青书未此言一出,第二春秋和赵辞都愣了下来,两人都知道青书未精通医理。第二春秋奇道:“那如此看来这药铺店家只是口吐芬芳,却确实有高明医术。这是恶语口中出,仁心腹中藏?”
赵辞则道:“书未姐姐隐疾难医,不如也进去看看?他这次要是敢恶语相向,看我不拿剑鞘揍他!”
青书未叹了口气,随后点头道:“那我便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