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被唤作庄先生的老者向酒客点头回应,酒客瞥了一眼姑娘背着的琴走向了自己的桌子,老者则带着姑娘走向了柜台。那掌柜的拿毛巾擦了擦柜台后的两张椅子,竟是将柜台让给了这一老一少,自顾自拿起两壶酒跑向了楼上雅间。
见老者和姑娘在柜台后坐定,在座的酒客们都来了精神,纷纷停下了交谈,将目光投向了柜台。
姑娘抚琴,老者却自柜台后拿出一个杯子,斟了满满一杯酒。众酒客诧异,原来这位庄先生乃是一江湖说书人,近日里被掌柜的邀来酒楼说书,这么些酒客半夜都要聚集于此正是为了庄先生的故事。只是庄先生从不饮酒,说书又是一个口活,怎能饮酒伤嗓。
面对着疑惑的酒客们,庄先生叹了一口气:“今日,乃玉珍国柳将军诞辰。”
众皆默然,酒楼二层雅间,一酒客举杯,朗声道:“敬柳大将军!”
酒楼众人皆起身举杯,齐声:“敬柳大将军。”
众人饮酒尽,待众人落座,庄先生开口:“今日既来迟,老夫便罚词一首,这词却非老夫所写,乃是《画妖录》中妖物‘点萤’之释词所改,只是今晚夜色与词句相符,这便借花献佛了。”
庄先生低头将杯中残酒饮尽,随后道:“孤月微凝红,零星星隐锋,且看点萤漫舞,无风,缀长空。喧市庆欢隆,翩影酒肆中,欲知后事如何,曲终······”
“哎哎哎,怎么就欲知后事如何了?”一个声音打断了老者,却是那酒楼掌柜,此刻正在二楼雅间外,扒着栏杆探头说道:“庄先生,您今天才来就要结束了?我可是一直惦念着您的《画妖录》呢,昨儿个您讲的那黑绡衣女侠可讲进我心坎儿里了,不不不,不止我心坎儿里,还进了我的梦里。”
掌柜的摇头晃脑,丝毫不在意一众酒客不满的视线,继续说着:“可惜,屋外那春猫叫得人烦心,给我吵醒了,再闭眼就梦不着她咯。”
抚琴姑娘微微蹙眉,似乎不喜这掌柜的打断说书,庄先生却不在意,道:“那便给掌柜的把后两句改了,改成‘欲见绡衣倩影,皆梦,怎堪重?’如何。”
掌柜的咂咂嘴,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只是这能否重逢,我看······”
“闭嘴!”雅间酒客终于忍不住出声,掌柜的当即闭口不言,伸手示意庄先生继续。
庄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正色道:“那便开始今晚的‘画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