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悬月,夜幕缀星。
春风虽柔入夜则遣凉,夏虫惫懒惊蛰始发声。竹丛瑟瑟现秋意,孤月皎皎凝冬霜。
值此春寒料峭之际,夜色正浓之时,却有人影匆匆,惊了林间暗鸦。
那人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竹林幽幽,不辨南北,唯有脚下小径可通往来。
小径曲折,不知尽头,然山穷水尽之处,必有柳暗花明之机。
赶路人不过前行数十步,便见微芒破夜色,可听嘈嘈扰竹幽。赶路人欣喜之余,加快了些步伐。
不消片刻,赶路人拨开数根竹枝,眼前豁然开朗:竹林深处,有酒楼独立,灯火通明。赶路人好似被那楼招“酒”字勾起了腹中馋虫,快步走至门前,推门而入。
酒楼虽简,内里却干净宽敞,八套桌椅分置两旁,此刻已经坐上了半数的酒客。酒客们仿佛互相熟稔,举觞谈笑间说些山野精怪事,倒也不显冷清。
“吱啊”一声轻响,赶路人推门而入。原先嘈杂的酒馆内声音毕绝,针落可闻,酒客们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目光却齐齐落到赶路人身上。
赶路人一愣,连带着整个酒楼的气氛都凝固了一瞬。他随即朝众人摆了摆手,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唉~”酒客们轻叹一声,显然,这位赶路人是和他们一般无二的酒客,而非他们所等之人。新来的酒客自腰间取下佩剑放于桌上,随即不顾几位酒客的皱眉相向,起身走向柜台,要了两壶好酒。
恰在此时,又是一声轻响,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推门而入,老者年近花甲,相貌端正,眼眸中含正气,眉宇间历沧桑。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姑娘,姑娘亭亭玉立,怀中捧着一张琴,背后背着一个粗布包裹起来的什物,似乎是另一张琴。
酒客们再次将目光投去,老者轻笑一声:“先前在门外听得各位叹息,还想着今夜来得莫非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正是时候!”却是酒楼掌柜的站起了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也不知是在看老者还是在看老者身后的姑娘,嘴上却不曾停歇:“哎呀庄先生您可算来了,大伙可是一通好盼。”
众酒客纷纷向老者致意,老者一一回礼。还在过道间拎着两壶酒的酒客笑道:“庄先生,今天您来得可比我晚,今晚开场是不是得添上几句开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