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出去玩了,但是我没走远,只是到平都里逛了逛,下次不会了。”
云舒看着弟弟可怜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酸起来,他从出生就一直泡在药罐子里头,还得一直提防着腿上的毒复发,虽说后来勉强能站起来,却还是不能正常的行走,他在平都也没有什么朋友。
这些年一直四处奔波,从来没有好好陪过他,越想越愧疚,她突然觉得喉头堵了什么,又酸又疼,咽不下,吐不出。
云述怕她生气,赶忙说:“兄长,你别生气,我以后好好待在府中,哪也不去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气,以后,阿桓要去哪都可以,我陪你去,或者带上护卫,好不好。”
余晖笼罩在他们身上,金色一片。
凤阙宫楮铭正在指导小皇帝如何参看朝中局势,可小皇帝一直盯着宫人端来的果脯,心思早己游离天外,上首的太后看着儿子的样子,忍俊不禁,她穿着淡紫缠枝合欢花的宫装,发髻上也只是简单的白玉嵌翠碧玺簪,虽入宫多年,却浑身透着柔美和善的气质,只是那对狭长的丹凤眼增添些许精明,她的容貌当年也是京中世家贵女中上等的,不然先帝也不会宠爱多年。
楮铭看小皇帝心思全然不在处理政事上,放了奏折。
“来人,把这些全撤下去,以后,不许再进除御膳外的饼饵果品。”
“舅舅,你怎么能这样,母后,你看看,舅舅要不给朕饭吃了,要断朕的口粮了。”小皇帝蹬着小短腿,满脸不配合。
“好了,陛下今日也乏了,就先到这吧,下去歇歇,玥姑…”
待宫人领了陛下离开,太后才正色道:“你可知道,那个人昨日回平都了。”
楮铭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知道,他其实早到了平都,暗地里都将人拜访了个遍。”
“知道你还让他回来,你就不怕,他那些幺蛾子。”
“朝中,不满楮家独大的人很多,巴不得有人能分庭抗礼,给了长公主机会,而且,他的理由很正当,我们没办法阻止。”
太后叹叹气:“呵…算了,他的身份摆在哪,谅他也不敢翻什么风浪,你姑且留意着吧。”
她拿起玉骨扇,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这次长公主寿宴大办,你得去吧,璟瑜,这次去的许多世家女子,都是门户相当的,你仔细看看,若有中意的,给阿姊说,阿姊给你指婚。”
“好了,阿姊,家国未定,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你呢,就不要操心了。”
“现在不考虑,那你要什么时候考虑,你都快二十五了,你看看这京中,那个世家的公子不是及冠之年就有家室了,像你这样的,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以前,是我们楮家门庭冷落,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哪家的闺女不是想高攀的,你身边也就只有那个杨若莺一人,莫不是,你要给她侯夫人的名份。”
“太后!我待杨若莺只是义妹,这些事,我自有主张,太后若闲,可以多请宗妇们进宫来解闷,军中还有事,告退了。”
楮铭知道,太后要是管起他的事来,没完没了,索性溜之大吉。
楮颖看着他苍促的背影,扔了玉骨的团扇:“每次和他讲这些,他都避之不急,玥姑,长姐如母,这些年来,他连个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你说我能不急嘛。”
玥姑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最是能揣摩她的心思,拿起案上的团扇给她轻轻扇风:“太后,这侯爷是个谋大事的,对这些事难免不上心,这样,前些日子怀恩侯家选亲的贵女册子还在,太后先给侯爷把把关,待看到合眼缘的,再给侯爷撮合嘛。”
为了打发宫中无聊时光,太后巴不得找点事做:“那快派人去侯府取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