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盯着她,回来干什么?”
菟丝子木园客厅内,燕恒灿环胸翘腿,一脸不爽地瞪着商旭。
“我让严焰去了,晚些再去换回来。”
见商旭肩膀上濡湿了一大片,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来见他,燕恒灿蹙起眉头。“到底怎么了?”
“唉呀,商旭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被人甩了吗?”
商旭刚要张口,一个熟悉的揶揄声音翩然传来。
燕恒灿扭头,瞳孔一缩。
那是一个见之难忘的年轻人,亚麻色的纹理三七分被灯光灼得耀眼,白大褂底下的西服套装制式矜贵,愣是将工衣穿出了摄影棚的效果。
他有一双熠熠生辉的婴儿蓝的眼眸,面相却是彻头彻尾的龙国人,完美的混血儿。
整个人完全构成了外国电影的刻板印象: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假扮成医生的高智商罪犯。
他双手插兜,以猫儿似的优雅,模特般的凌厉款款而来,敞开的白大褂随风飘扬,像是天使的战袍。
燕恒灿一脸被噎到的神情:“瀚采?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
陆瀚采敛起嬉笑,深邃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还不是因为你,你什么也别说了,跟我走一趟。”
为了引起重视,陆瀚采旋即从白大褂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病历本,看表情恨不得将它怼到燕恒灿脸上。
商旭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向燕恒灿,燕恒灿此时总算理解了他的变卦。
虽说陆瀚采行踪不定,但这个时间点回来确实也太巧了。
陆瀚采身上的秘密,除了他和心腹的商旭没人知道。
他和陆瀚采的身手持平,万一发生什么,商旭在确实会稳妥一些。
……
此时在陆瀚采很难预约得上的私人诊所里,燕恒灿被装进了火箭驾驶舱那般的仪器中。
陆瀚采带着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关上门来面对走廊上的商旭。
“恒灿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言行举止?多么小的,你觉得奇怪的事都行,我需要数据。”
“为什么这样问,是燕少的检测结果不好吗?”商旭不由得问。
“很糟,对比此前的,这次的结果快接近他刚出事那阵子了。”
陆瀚采神情晦暗,“我的题都是从潜意识出发的,能引出他真正的想法。那不太正常。
“不过测试结果仅供参考,只要他没显现出来,问题就不大。”
在他说话间,商旭已经苦思冥想一阵子了,半晌,他摇了摇头:
“以前燕少还会时常从梦魇中惊醒,我和严焰的耳朵都很好,可以确信最近没有。
“除了他经常甩开我们独自去飙车,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确定他是去飙车?”
商旭闻言,微不可察地蹙眉道:“陆少有话不妨直说?”
陆瀚采看了一眼诊室的门:“他可能犯病了。”
“这……何以见得?您不是说测试结果仅供参考吗?”
陆瀚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从他那仿佛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白大褂里,默默地掏出了一沓资料。
“你自己看吧。”
商旭一张张翻过那些资料,脸色越发冷凝。
没有理会这些资料想要传达的讯息,商旭一脸愠怒:“你派人调查燕少?”
“我只是为了我的名声,为了确定我的诊断结果。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做到极致的,没有点刑侦手段是解决不了重病号的。”
陆瀚采理所当然道。“我并非怀疑你们,只是恒灿发病是极为平静那种,从前就是那样,他会避开身边所有的人一个人静静地内耗。
“我不找出问题来,怎么帮助他?”
商旭的表情没有因他的话松懈半点,他觉得在这种时候,这更像是一个告诫,警告他们不要再深挖陆家的事。
“假设你搜集到的证据是真的,你想怎样?”商旭问。
“别紧张,恶心点说,恒灿是我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我还能把他送进去踩缝纫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