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
“她玷污了君后,她该死!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更该死!岸柳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她嘶声怒吼,眼眶瞳孔,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他怎么可以和别人有孩子!他只能和我有孩子!只有我!”
崔太医沉默半晌,缓缓道。
“恕臣直言,其实当时在朝堂之上,臣为陛下诊脉的那次,臣便诊出,陛下长期服用避孕的药物,身体受孕艰难。”
“眼下陛下身体虽然康健,但若是有正统嫡出的皇子或者公主降生,或许能够稳定前朝那些野心勃勃的饿狼。”
千凤仪噗嗤一笑,咬牙切齿道。
“你的意思是,让朕认下这顶绿帽子,让朕心甘情愿抚育这个孽种,让朕向算计朕的人投降认输?”
“崔太医既然这么大度,为什么不让崔夫人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然后在让你抚育成人呢?”
崔太医自然是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嘲讽。
但他还是深深跪了下来,恳切道:“纵然臣如陛下所愿,杀了那对母子,陛下当真不会后悔吗?”
“陛下明知自己的身体,不适合有孕。但君后是江家嫡出,江家唯此一脉,江左丞年事已高,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陛下当真忍心让君后,让江左丞一家绝嗣吗?”
此话一出,千凤仪身体一僵,渐渐无力地靠在软枕上。
是了,她不该这么自私。
如果当初,没有江左丞的帮助,她绝不会这么顺利地弑君登基,为母复仇。
但岸柳他爱自己,以他的性情,他是绝不会容忍这个孩子……
千凤仪眸光逐渐明亮,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喃喃道。
“崔太医,三个月的孕肚,大约是什么样子?”
崔太医心下一颤,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三个月的孩子,还未长全,不会太过显怀。”
千凤仪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
“是,臣明白。但上一次,君后真正侍寝的日子,是在腊月十五。”
“为免与家宴那天,同纪君的日子冲突,臣会把月份稍微报大一些。”
千凤仪没有回答,全是默许。而崔太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也弓着身子,推了出去。
待崔太医走后,千凤仪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尾划过一颗清泪。
这是她登基之后,第一次流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委屈,她更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像后宫人之人一样,心里会发了疯的嫉妒。
嫉妒……原来自己也会嫉妒。
想到这里,她低头苦笑,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没关系,没关系的。
等到她找到陶灼华的犯罪证据后,她会将他以及陶氏一族,推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什么!你竟然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