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千凤仪来到璋璞宫,便见到江岸柳欢喜地迎了上来。
“仪儿怎么来了?”
千凤仪笑着握着他的手:“我想着你昨天贪杯,今日或许身体不适。所以便带了些清淡的吃食,与你一同品茶。”
江岸柳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嗔怪道:“昨夜你那样忙碌,今日上朝又早,总该好好歇息才是。”
千凤仪笑道:“昨夜家宴,的确忙碌了些。只是一切有你,我倒也省了许多心思。”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昨夜,我们……”
看着他耳廓泛红,低下头神色羞怯。千凤仪眉头微蹙,不解其意地笑了笑。
又拉着他坐到桌边,为他倒了杯热茶,温声道。
“昨夜我饮了许多酒,一时间也记不起多少,不如岸柳讲与我听,也好让我明白一些?”
他的耳廓越发红润,却又不知如何遮掩,只能故作镇定的饮了口茶,含糊其辞道。
“就是些闺房之事……昨夜……仪儿待我很好。”
此话一出,千凤仪只觉得心中猛地一沉,呼吸也变得艰难。
她抬头看向江岸柳含羞的面庞,几次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昨夜她宿在寒柏寝宫,根本就没有来到这里!
那么昨夜与他共度良宵的人,究竟是谁!
“仪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江岸柳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颤抖。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可是夜里着凉了?”
“没……没有。”
千凤仪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克制住了。
不……
岸柳绝不会背叛自己……
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让岸柳落入了圈套!
想到这里,她艰难地站了起来,缓缓地把手抽了回来。
他蹙着眉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中隐隐不安。
“仪儿,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错。”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眸光却阴冷得可怕。
“我突然想起奏折还没有处理,你且休息吧。”
说完,她如往常一样,微笑着在江岸柳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转身离去。
万辰殿里,千凤仪屏退了所有人,发了疯一样,摔砸着摆设,把桌上的奏折,扔的满地都是。
她嘶声怒吼,通红的眼眸,落下颗颗泪珠。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算计她,更不可以动她的人!
是谁!究竟是谁在对岸柳下手!
她悲愤不已,再次将砚台狠狠地砸向地面,漆黑的墨迹,污浊了一地凌乱的奏章。
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岸柳知道,他性子虽柔,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倔强和清高。
若是被他知晓,他定然会羞愤难当,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想到这里,她靠在墙边,身体缓缓的下落,最终瘫坐在地。漆黑的瞳孔,盛满了夜的阴冷和迷茫。
“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