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若是被岸柳发现,他一定又要自责了。”
纪寒柏点点头,却不舍得松手:“但这件事,我身在其中,无法自证清白。于你而言,实在棘手。”
千凤仪笑着踮起脚,吻上他的唇瓣,狡黠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管继续呆在你的关雎宫里,当那个毁天灭地的大魔头就好。”
纪寒柏回味着唇瓣的柔软,忍不住扣住她的后颈,再次深深一吻。
看着她唇瓣上的水光,才心满意足地笑道:“好,我等你来接我出宫。”
千凤仪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又猛地被他拉住了手:“还有,列嬴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但宠幸他的的时候,不许忘了我。”
听的他委屈又颇有醋意的话语,千凤仪忍俊不禁,佯怒地点了下他的额头,嗔怪道。
“今夜若不是你,也许我倒真如你所愿,宠幸了列嬴。”
说完,她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纪寒柏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眼眸中的光闪烁如星。
第二日夜半之时,千凤仪身着墨色银纹斗篷,来到了天牢。
牢狱中,只有一方狭窄冰冷的石床,上面铺着零星的几把稻草,以及分毫未动的餐食。
千凤仪摘下斗帽,露出冷艳的面庞,清冷道:“纪尚书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纪守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声音浑厚道。
“拖陛下洪福,臣衣食无缺。”
看着他虽面目憔悴,但精神不减,千凤仪稍稍放下心来。便想要伸出双手,把他扶到石床边坐下。
可纪守走到石床边,却并没有落座,反而把仅剩的稻草,摞起来堆成一个坐垫,垂着手,站在一侧恭敬道。
“请陛下落座。”
她是他养大的,但他从来都只让她唤他尚书,恪守着礼度,不曾有分毫逾矩。
即便她登基称帝,想要赏赐些什么,或者升职官职。他也以无功不受禄为由,尽数退了回来。
她心里一阵发酸,终究还是坐了下来,眸光晦涩难懂。
“你可知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你是刺杀朕的凶手吗?”
“臣知道。”
“那你可知,除了江左丞和沈尚书外,陶右丞已经多数官员,向朕请愿,要朕杀了你,以儆效尤吗?”
“臣亦知晓。”
见他依旧恭顺不争,千凤仪慢慢地握紧拳头,藏在袖中,声音多了几分凛然。
“纪尚书,你就这么认命了吗?”
纪守缓缓抬起头,眸中的情绪汹涌不定。
沉默良久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拱手道。
“一个月前,臣接到一个老妇的状告,说陶右丞强抢她的女儿为妾,女子宁死不屈。陶右丞便虐杀幼子,仗杀她的郎婿,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草屋,毁尸灭迹。”
“臣义愤填膺,决心为老妇讨回公道。但陶家上下,三缄其口,都说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