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所以从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
可他既然以君后的身份劝谏,她便再也没有任性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停下了脚步,轻笑地抬起头,迎上他愧疚的目光,淡淡道。
“既然君后如此体贴,那朕便带列少良一同狩猎。只是路途颠簸,君后未必受得住。”
“不如就留在宫里歇息,等身子养全,在做打算,如何?”
江岸柳身体一僵,看着她疏冷的眼眸。
最终还是缓缓地低下了头,声音沙哑道:“臣侍……遵旨。”
三日后,浩浩荡荡的秋猎队伍,从皇城出发。
原本想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一展风采的纪寒柏。
此刻,却窝在了千凤仪的轿辇里,一脸怨怼。
“为什么岸柳没有来?是因为岸柳说错了什么吗?即便他说的不够妥当,可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他的心吗……”
听得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千凤仪闭目假寐,长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我明白他的苦心,所以我才不能让跟我秋猎。”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我不能让身处险境。”
“仪儿,你是知道些什么吗?难道是陶磬他……”
千凤仪摇了摇头,轻轻地摩挲着他手背,沉吟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列嬴告诉岸柳,竹清的卦象显示,我此去秋猎,必有血光之灾。我虽不信,却也不得不防。”
纪寒柏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眉头紧锁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必做。”
千凤仪笑着抱着他的胳膊,惬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样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累的时候靠一靠就好。”
纪寒柏没有回答,看向她的眼眸,却充满了如水的深情。
真好。
每一次面临未知的危险的时候,她总愿把自己留在身边。
两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纪寒柏跳下马车后,扶着千凤仪的手臂,稳稳地让她走了下来。
秋日的太阳,带了几分残余的温暖,挥洒在这略显枯黄的旷野上。
迎面而来的秋风,却携杂着萧瑟的冷意,让人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这时,沈星吟拿着两把弓箭,蹦跳着迎了上来,满脸欢喜道。
“寒柏哥,听说君后哥哥说,你从前是久经沙场的神武大将军,不如今日就让我见识仪一二吧!”
纪寒柏接过做工精良的弓箭,回想着过去的戎马,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千凤仪看着他眼眸中的闪亮,笑盈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也许久不曾见你射箭,心中也甚为想念。你且去同星吟做些准备,朕过会就去。”
得到准许,纪寒柏喜笑颜开,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陶灼华走到她的身边,冷哼道。
“纪君心里,还在放不下过去的戎马。可在臣侍的心里,却只有陛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