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毓轻?!
师落影赶紧起身,后跳一步。
他不好好在家装病,竟然戴一个只能遮住半边脸的银色面具,大摇大摆的跑到将军府来了。
湛毓轻一双凤眸落在师落影身上,略带探究。
这双眼,好似在哪见过。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赵大将军年过花甲,却依旧身姿挺拔、眉眼锐利,嗓音充满威严。
师落影趁人不备将一枚变声药塞进嘴里,神色凛然的说:“我乃医者,可救产妇。”
赵将军神色大喜:“此话当真?”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快,带这位师父去产房!”
这五日来,请遍郎中和稳婆,甚至连宫中的太医都请了,却都束手无策,儿媳妇依旧日日疼、夜夜哭,赵大将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师落影匆匆奔向产房。
都走出很远了,依旧能感觉到湛毓轻的目光,如芒在背。
该不会是认出她了吧?
什么终日缠绵病榻、不久于世人,这祸害分明是能长命百岁的样!
“夫人、少爷,大师来了。”
“胡闹,带个出家人来做什么?要诵经去别处,别在这吵。”大将军夫人熬得双眼血红,又担心又心疼,语气很冲。
“来不及解释了,我先看产妇。”师落影一头扎进产房,放下药箱,先确定产妇的情况。
“这是第几胎?”
“头胎。”
检查一番,师落影的心落了大半。
“刚开三指,羊水未破,孩子暂无危险。”
前三指开的慢,反倒救了胎儿和产妇。
否则五天五夜生不下来,胎儿早就窒息而亡了。
赵少夫人登时止住哭声,惊喜的问:“孩子真的没事吗?”
“没事。”师落影脱下手套,仔细摸她的肚子,神情凝重。
“胎位不正,胎头没有入盆,好在胎儿不大,你自身条件良好,我可以帮你正胎,但风险极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成功。
另一种办法是将你的肚子剖开,将胎儿取出,再进行缝合。但条件简陋,风险同样很高。你选哪一种?”
“我要自己生!”把人的肚子打开,把胎儿取出来,闻所未闻,赵少夫人吓都要吓死了,哪里敢选?
稳婆也是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师落影。
“但如果正胎的过程中,大人或者孩子有生命危险,我会立即停止,进行剖腹产,还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有危险,先保孩子。”尽管已经被折磨了五天五夜,疼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赵少夫人还是惦记着孩子。
“我的原则是优先保大人。孩子还能再有,大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保孩子!”
“难道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娘?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不怕后娘容不下他,折磨他,甚至要了ta的命?没有娘护着的孩子,命如草芥。”
“我……”眼泪簌簌落下,赵少夫人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先为你注射麻药,减轻你的痛苦。鉴于每个人对麻药和疼痛的敏感程度不同,我无法保证你一定不痛。但无论如何,请你努力。”
“好!”赵少夫人的表情变得坚定起来。
见状,师落影放下心来,开始为她注射麻药,正胎。
赵少夫人是对疼痛极度敏感体质,尽管注射了麻药依然疼得浑身痉挛,却死死的忍着,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幸运的是,正胎成功了。
师落影累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三个时辰后,一个男婴平安降生。
“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强势宣告自己来到了世上,也让所有人提着的心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