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马车门帘站在马车上并不下车,阮月忙出来扶住奶奶,怕马儿惊了出意外,对阮老太说道:“阿奶,坐下说,站着危险。”
阮老太其实挺想站着骂上一出,但一想确实在马车上不安全,索性就坐在车帘外面,瞪着眼睛,恨恨地问道:“阮老大,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还知道你还有爹,有娘?你和老二趁着老三媳妇生孩子把我们老老少少的扔下,带着东西逃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还有爹,有娘?”
“爹啊,娘啊,我们真没想丢下您啊,当时有马匪来袭,我们不跑也不行啊。”阮老大继续边磕头边哭,“为了引开马匪,二弟都不知道生死了啊。”
阮老太这才注意到那群人中,没有了阮老二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和女娃儿,她心里闷闷地疼,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颤抖着指着阮老大问道:“你,你竟然连你二弟都害死了?其他几个孩子是不是也被你们害死了?”
“娘,您可别冤枉我们。”老大媳妇哭得凄惨的说道:“老二和几个孩子跑得慢才被马匪给撵上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打不过马匪,救不了他们我们也很伤心。娘,您张口就说是我们害了他,我们冤枉啊!”她不愧是和阮老大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对他十分了解,他起个头,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一直以来坏人都是她在做的,旁人谁能知道这个看着老实的人会有那么多的坏心眼子?
阮老太泪眼朦胧地看着从前熟悉的大儿子他们,眼里也渐渐地没了温度。
阮老大他们一直一位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阮老太更是隐藏的鼻祖,她早就知道阮老大心眼多,不实诚,阮老二更是什么事儿都听阮老大的,被坑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说不清,但是他就没长那个能想明白的心眼。
老二媳妇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哪有好处就往哪里钻。
唯有老三是真的孝顺他们的,平日里吃穿用度全是老三打点的,因为他们跟老大他们一起,阮老大也没少占便宜,家里孩子读书,都是在阮永齐的私塾里,不收束脩,悉心教导,可惜老大家几个孩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天天回来告状说阮永齐打了他们。
他们不想想那是因为他们不用功读书,作为他们先生的阮永齐自然是要管的,不好好管教,以后怎么能成才?
后来几个孩子都辍学了,他们又在村里骂阮永齐,说他不关心子侄,被阮老太敲打了几次才不再乱说。
想到这儿,阮老太心里发疼,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一个是如此冷血,不辨是非的玩而已,一个已是被害得生死未补。
“孽障啊孽障!”阮老太捶着心口,想要把郁气敲散,却越发的难受起来。
阮月赶紧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舒缓,见她慢慢好一点,才劝慰道:“阿奶,别伤心,您还有我们呢,您就是为了我们也要好好的啊。”
“什么叫还有你们,我们也要孝顺爹娘呢,你们怎么能独占?”阮老大悲呛地喊道。
“大哥,你难道不是看到我们有一辆马车,动心了想要抢走吗?”阮永齐冷冷的开口,把阮老大说得一愣,从来没有跟自己呛过声的弟弟,现在竟然开始怼自己了?
阮老大恨恨地瞪着阮永齐说道:“什么叫抢?爹娘的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
“大伯父,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阮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马车是我相公的,你是抢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