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赶到医院的时候，符老太太已经转危为安，由医护人员推到病房。

“爷爷，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下照看奶奶。”

听着女儿如此自然地称呼自己爸爸妈妈，卢美芝激动地握着扶桑的手，“囡囡，你刚才、刚才”

符文生没有妻子表现得那么激动，却也颇受触动。

扶桑一向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景，纪老爷子在一旁插道：“你们不是她父母吗？不叫爸妈还能叫什么！”

卢美芝擦擦眼泪，“是是是，您说得对。”亲生女儿的一声妈，足以抚慰养女那些诛心的话。

纪老爷子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夫妻俩送符老太太上救护车。二话不说，扔下手中的菜，跟着一起来到医院。

符文生也心疼女儿，“你在实验室没日没夜忙了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今晚我守着妈，你们谁也别和我争了。”

话音刚落，病床便传来符老太太半睁半醒的呢喃声。

众人赶忙到床边，符文生紧贴母亲跟前，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南星…南星…”

“南星？老婆，你有没有听过咱妈提起过？”

卢美芝摇摇头，“从来没听妈提过这人。”

纪老爷子低着头，眸色晦暗不明。突然来了一句：“你们都回去吧。”

三人齐刷刷看着纪老爷子，符文生立刻反驳道：“您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能劳烦您呢，还是我这个当儿子的照顾最合适。”

符文生不傻，看得出来母亲和纪老爷子之间无法形容的涌动。无论如何，于情于理都不能让老爷子守在这。

“你不放心就找俩靠谱的护工过来，我监督他们不就行了。”

符文生退拒道：“护工我会安排。劳烦您陪我们跑一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纪老爷子十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叫南星。”

符文生：……

茶宝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啧啧啧，想不到咱爷爷年轻时候的名字这么文雅。”

扶桑好奇道：“也不知道爷爷年轻时候的经历是什么样的？”

茶宝收起瓜子一顿操作，最后爆粗口道：“mdzz，臭主统！竟然嫌我low,不给我权限，呜呜呜…”

卢美芝悄默默给扶桑使眼色对口型，“你爷爷叫南星？”

扶桑摇头。

符文生有些好奇：“那您以前叫南星？”当初为了找女儿，符文生调查过纪家人的资料，印象中纪老爷子确实不叫这个名字。

“不叫。”

符文生：……

纪老爷子懒得再解释什么，“你还怕我把你妈拐了卖了不成？”

“当然不——”

“行了，带着你老婆孩子快回家吧，都能当爷爷的岁数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扶桑了解纪老爷子的倔性子，准备带符家夫妇回家了。

待几人出去后，纪老爷子嘀咕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耳背了呢，男星？我还女星呢！隔着那么远我都听出来是寒星了。”

纪老爷子守在符老太太床边，安静地望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树枝和倒映在墙上的树影，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几十年前的一个傍晚。

夕阳西下，少女清脆的声音穿过桃花盛开的山坡：“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怎么把书还给你啊！”

少年赶着牛回家，转过头对少女呼唤道：“苏——寒——星。”

“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