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顶着人中上被掐出的指甲印,举着火把对着穗儿森然一笑,“穗儿姐姐回来的可真慢啊,我们姑娘都久候你多时了!”
火把橙色的光晕照在穗儿脸上,她一张脸早吓得血色尽失,惨白的骇人。
“你、你不是醉了吗?怎么……”
穗儿眼白一翻,直挺挺倒了过去。
宋妈妈眼疾手快,早指挥着婆子们按住了穗儿搬来的救兵,将她们先堵住嘴,再全部捆了个严实。
这时她一把拎住穗儿,拖着便往坐在抱厦院子正中的崔瑜身边走。
“泼醒她。”崔瑜瞥了眼昏倒在地的穗儿,淡声吩咐。
“哗”的一声,穗儿便被桶冰水兜头淋了个透彻。
她打了个寒颤,抖抖眼睫,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
一下子便看到了被她收买的那三个小丫环。
此刻,她们三个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不住地朝崔瑜磕着头,口口声声请姑娘饶命,称她们都是受穗儿胁迫,这才犯下了今日这等糊涂事儿。
穗儿看得心如死灰,把眼睛一闭,打定主意装死。
她想,她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大太太若是迟迟不见人回去,肯定会再派人来打探的,她就不信,四姑娘能一直扣着大太太的人不放。
“好啊,我说这蹄子怎么有胆子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事情,感情本来便是个死的,”玉弦冷冷哼笑,“这么大桶冰水浇下去都没反应,可见是死透了,索性拿草席子一卷,找个地儿埋了了事!”
她说完,便命两个婆子过来抬人。
穗儿吓得一个激灵,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醒了,醒了,奴婢醒过来了,四姑娘饶命,四姑娘饶命啊!”
崔瑜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样说来,如今穗儿姑娘可以回答我的话了?”
穗儿登时点头如捣蒜,“四姑娘尽管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瑜摆手命人把按住的其他几个丫环婆子暂且押了下去,身边只留下自己和老夫人信重的心腹。
“好,那你告诉我,”她看向穗儿,目光沉沉,“上月末,卫家舅太太应大太太之邀过府做客,她跟大太太讨了什么官?你们又是怎样拆借了银子行贿,以至于这样着急忙慌,指着偷盗我的私库去填亏空?”
穗儿听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她抖如筛糠地跪在地上,心想是哪个混账东西背叛了大太太,跑到四姑娘面前胡言乱语了。
可是知道此事的,只有大太太的几个心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