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远不会做木工,而且府里也没有好的木料、工具,但他知道侯伯有个亲戚就在斜阳桥那边的康里街,祖传的木匠手艺,林小白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一块去。
“就是这儿了,”徒远在一处宅子前停下,对林小白说。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宅子就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住户,“你确定是这儿吗,我还以为会是个商铺呢。”
徒远跟她解释:“陈叔的木工在这一带都很有名气,不过他为人低调,只一心钻研技艺,大家也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慕名找上门的。”
林小白不由赞叹,“那一定是很有匠人精神的大师了吧,”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纪录片。
徒远呵呵一笑,“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先进去再说,”林小白上前扣了扣门。
不一会儿一位大婶儿来开了门,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粗布衣服,裹着头巾,给人很亲切的感觉。她先看见林小白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到徒远立刻热情起来,“徒远来了啊,有什么事吗?”
徒远问道:“陈叔在家吗?”
“在的在的,快进来吧,”大门彻底打开,两人走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普通人家的小院落,院里堆放着各种成品半成品的木制品,还有原料和边角料以及一大堆工具。陈叔就坐在院子里锯木头,天不算太热,但他因为一直在干活只穿了一件单衣还是冒着汗,陈叔人很朴实,许是常年在外干活的缘故,皮肤粗糙黝黑,手上布满了茧子。他见到徒远熟悉地打起招呼。
“是王爷有什么需要吗?”陈叔问。
“不是王爷,是这位姑娘,她叫林小白,府里新来的丫头,她想做些东西,我就带她来了,”徒远看向林小白,“你跟陈叔说一下你要做什么吧。”
林小白很礼貌地跟陈叔陈婶儿问了好,然后说:“我想做一个飞镖靶,就像箭靶那样,但是又要比一般的箭靶小,大概这么大吧,”她用手比划着。
这个徒远倒是没想到,惊讶地问她:“你要这个干嘛呀?”
“玩儿嘛,”她继续跟陈叔说:“飞镖靶上面再画上间隔相等的圆环,”,她又接着比划,“就这样,一圈一圈的,一共有九圈,最中间是红心。”
“可是靶盘不应该是粗草绳编的吗?”徒远问。
“是吗?”林小白有些尴尬,她并不懂这些东西。
陈叔边听她描述边想象着,琢磨道:“无妨,反正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我可以帮你找人做嘛,包括飞镖都一并交给你陈叔就行了。”
林小白眼睛一亮,“飞镖陈叔也有办法吗?”
陈叔笑道:“我跟刘记铁匠铺很熟,你是王府的人那就是自家人,陈叔我就一并帮你办了。”
林小白大喜过望,忙说:“太好了,那真是谢谢陈叔了。”她本来还想着托徒远去办呢,毕竟他习武出身,弄这些应该不难,没想到这下可以一步到位,不住地感谢陈叔人好。
陈叔让她不用客气,只是有些奇怪,:“不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想到要弄这种东西呢?”
林小白随口回答:“闲来无事用这种小玩意儿打发时间罢了,挂在房间里很合适。”
“这倒是挺新鲜的,不用去骑射场就可以练习射靶了,”徒远说。
陈叔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年轻人爱玩儿很正常,“那你什么时候要?”
林小白摆摆手,“不急不急,除了飞镖靶我还有一个想做的。”
陈叔问:“哦?还有什么有趣的吗?”
林小白想了想,觉得三言两语地说不清,于是问:“这里有纸笔吗?要画出来才明了。”
陈婶儿忙说:“有有有,我去给你们拿,”说着就进屋去拿了纸笔出来。
林小白将纸铺在一个半成品的桌子上,画出一个柱状的六边形,六边形里又嵌着一个六角星,她在旁边标注为两寸高,然后有规则地在六角星上点出一个个黑点,边画边解释说:“黑点处和这几个空白处都是向下的凹槽。”
众人看着满是黑点的六角星,皆是一脸的困惑,完全看不出这是干嘛用的。
点完了黑点儿,她又画了一个圆木棒,“这个木棒需要六十个,每十个用一种颜色,一共六种颜色,木棒的直径跟凹槽的直径一样,长度只比凹槽深度多一点就行,”她怕陈叔记不清,也都一一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