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来:“一鞭丧命。”
卿言隐与安平王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大惊。
却又听宣尘道:“大公子,我会着力救卿潇,你只需小心应付这些幻兵就好。”
“也莫要忘了,辰慕亦是会仙术之人!”
听宣尘这样一说,卿言隐与安平王也心中安心了不少。
卿言隐拉了拉马绳,“潇儿,莫怕,哥哥一定救你回来。”
卿潇此时却是不敢动的,她虽不清楚暗阜手中之鞭究竟是一条怎样的鞭子,但见宣尘那般凝重的神情,这怕是个令人棘手的器物。
“哥哥与父王亦莫担心我,只管护好自己便是,只是潇儿不孝,要成为父王与哥哥的累赘了。”
她双目含泪,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去,一如既往地一副要强的模样。
暗阜下令鸣鼓,很快的,峡下城下便是一派硝烟四起的模样,战鼓响彻云霄,军士齐喝一声“杀”。
数万名幻兵便向着大楚军队杀去,其声惊天,气势磅礴。
卿言隐皱着眉,亦是大喝:“众军士听令,杀!”
说着,便有百人首当其冲,手中携的剑皆用写满符文的黄纸包裹,出剑之间便见剑身忽放黄光,划在面前幻兵的身上,本是刀剑不入的幻兵,此刻却被真真切切的刺了一刀,瞬间化成一团黑烟随风散尽了。
大楚军士们大喜。却见宣尘站在半空中,他威严的声音压了下来,“莫要轻敌,符文的作用不过一时。”
其后的军士后来居上,皆是与卿言隐和安平王两人在奋勇杀敌,前些日子的颓废之态已全然不见。
但符文终归只是符文,凡间刀剑终归是凡间器物,很快便失了灵力,大楚军士很快便占了下风。
便是辰慕也不敌如此多的幻兵,寡不敌众,逐渐落了下风,战场之上仍是硝烟弥漫,但渐渐的大楚军士没了之前那样的士气,与刀剑不入的幻兵对阵,他们力不从心,没有卿言隐与安平王那样的武功,又没有辰慕公子那样的仙术,他们只剩下不断地默念宣尘教他们的符咒,用以加强剑身之上,符文的灵力。
却也心余力绌。
卿潇看着渐渐落于下风的大楚军士,不禁留了眼泪下来,宣尘在半空中站着,依旧是那个白衣飘然的如玉公子。
卿潇泪眼婆娑的看向他,宣尘此刻亦是看着她,眉目间紧锁,似是在寻找救她的时机。身边的暗阜察觉到,却又将散魂鞭贴近了卿潇几分。
冰凉的触感,像极了一块千年玄铁,卿潇脖子不由得一缩,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画面。
那是在一个极美的花园之中,可栽的那些花却从来不曾见过,那里有一对极好看的璧人互相依偎着,本该赏心悦目,可卿潇却又见到两人不远处,一名女子似是崴了脚,她跌坐在地上,暗自垂着泪。
那名男子向着她吼道:“滚。”
男子身旁的女人含笑看着她,这样一看,却是完全不赏心悦目了!
可卿潇脑海中,却忽然唤了一个名字出来,“梦知树。”
分明见着身旁的暗阜神色一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方才说什么?”
卿潇这才反应过来,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方才是说了一句什么话,竟让暗阜神色如此紧张。
观至城下战场,已然尸横遍野,安平王与卿言隐亦体力不支,力不从心,眼看着一名幻兵举着刀就要向卿言隐砍来,立在空中的宣尘急急施法,替卿言隐挡下了这一击。
可卿潇却在宣尘施法那一瞬间,生生受了暗阜一剑,她惊呼:“啊!”
只见卿潇跌坐在地上,眉头紧锁,甚至可以说是面露狰狞,暗阜忽然在她背后刺的这一剑使她猝不及防。她吐了一口鲜红的血出来,身后传来的痛楚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暗阜握着的长鞭不知何时已被他化成了长剑,此刻直指卿潇,“宣尘上神,若是你出手助城下这群凡人一次,我便刺卿潇一剑,却不知她受得了我几剑。”
宣尘咬牙切齿道:“你……敢。”
“敢不敢,上神不是见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