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的话真是震惊裴瑾一百年。
“师父?”
风萧点点头,“当年晋王殿下十四岁,此人已经在外流亡六年。”
“有一日晋王殿下外出,遇到了一个疯子,也就是这个族长。不知为何,她教给了晋王殿下祝由术,后来晋王殿下把她带进宫,先帝一眼就认出了她,随即就将她处以凌迟。”
听完风萧的讲述,裴瑾在心里直呼痛快。
可她很快又转念一想,大哥怎么就能这么巧地遇到她,而且她也该知道进宫肯定活不了,怎么最后还是进宫了呢?这些疑问让裴瑾觉得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但她没有再问,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
随后,裴瑾就跟她说了钟葵绑架陆绎,被捕后拒不吐口的事。
“钟葵藐视我大渊法规,定要重罚,以慰人心。”
风萧义愤填膺。
裴瑾知道她与陆绎相见恨晚,所以才如此气愤,她表示理解。
她也十分欣赏陆绎,当初把案子交给他,是因为他没有背景和靠山,后来她知道陆绎出身贫寒,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才升官至此,而且案子调查过程中,裴瑾更是挖掘到了他身上更多的闪光点,对他很放心。
她像许多皇帝一样,把陆绎当做真正的“爱卿”,认为自己欣赏的人不能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当得知钟葵绑架他时,她恨不得把钟葵立刻处死。
直觉告诉风萧,这件事应该是容瑕指使的,可她没有证据,正好她也不想让他们再次怀疑到容瑕头上,就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
可裴瑾胸有成竹的表情让她莫名不安。
陆绎回来后,就立马去了书房,然后让孟青把写好的信送去沈府。
孟青到了沈府,翻身下马,跟门口的家仆说了来由,家仆叫来了管家。
管家点点头应下,转身进了院子。
片刻后,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孟青正无聊地抚摸着自己的马,听到后面渐近的脚步声立刻回头。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一男子。
男子容色清丽,欣长苗条,身着浅绿色罗衣,不像寻常男子浓妆艳抹,而是干练脱俗。
刚巧一阵风吹来,他的长发被吹起了几缕,让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如果不是眼神透着杀意,她真的会以为眼前的人是仙子。
孟青回过神,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来镇抚司送信的男子。
季英一直盯着她,有些不耐烦。
他对孟青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觉得她为人轻浮,变着法地敷衍人。
自家公子从镇抚司回来后就被尚书骂了一顿,最后还被打了,脸到现在还没消肿,他看着心疼得很,同时也对镇抚司的人特别是陆绎及其身边的人充满仇视。
上次让他去送信,他就一万个不愿意,要不是沈宴用绝食威胁他,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季英是沈宴的贴身侍者,也是从小的玩伴,对他忠心耿耿,决不允许其他人伤害沈宴。
沈宴也从不把他视作家仆,两人素以兄弟相称,因此季英对他更加忠心。
沈城要面子,自然不能将家丑外扬,对外只是说沈宴受了风寒在家歇息。可是裴瑾和陆绎他们心里很明白,这两母子肯定是发生了矛盾,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她把沈宴打了。
孟青自然也不知道这里头的实情,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顶着他充满杀意的眼神,咽了口唾沫说道:“锦衣卫陆同知得知沈公子身体抱恙,十分忧心,特送信问候。”
季英毫无表情地走过来,一句话也没说,伸手就要拿走信。
却没想到孟青突然发问:“在下孟青,敢问公子芳名?”
这下季英直接瞪圆了眼睛,一把夺过信,语气冰冷地撂下一句:“季英。”
然后转身就往回走,头也不回。
孟青还想说什么,却连衣服边角都没抓到。
季英捏着信,脚下生风。
沈宴接过信,刚要拆开就看到季英黑的快要滴出墨的脸,于是问道:“这是谁又惹到你了?”
季英沉默片刻,冷静了下说道:“是那个陆同知手下的锦衣卫。”
沈宴想了想,说道:“是那个相貌端正,看上去有些呆的是吧?”
季英思考了下,觉得挺符合的,就点了点头。
沈宴一笑,“我知道她,她叫孟青,是锦衣卫佥事,上次我去救陆绎的时候,就是他带着一众锦衣卫随我去的。”
“也不知道陆绎为何人缘会这么好,和那些锦衣卫处得都跟亲兄弟似的,个个都能为他拼命。”
沈宴的话有点酸,季英也感受到了。
但就是不知道,沈宴是因为羡慕陆绎的人缘好,还是因为自己和陆绎的关系不够好呢?
公子不是说过和自己亲如兄弟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考虑和那个陆绎的关系了?
季英眨眨眼,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觉得太幼稚。
“可我觉得,这孟青不是个好人。”
沈宴拆开信,边看边问:“何以见得?”
“她刚才言语轻浮,为人肯定也很浪荡。”
季英想起孟青刚才问他的话,不禁攥紧了拳。
听到季英的评价,沈宴抬头问他孟青说了什么,季英如实回答,沈宴愣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因为她用了芳名这个词,还叫了你小公子?哈哈哈……”沈宴想要大笑,却不慎扯到了伤,只好捂着脸闭上了嘴,可还是忍不住笑意。
“公子,小心你的脸。”
季英没好气地提醒道。
“季英,你也是读过书的,该知道这芳名只是个敬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