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知也知道此香?”
“臣查案时翻阅到的。”
风天逸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没错,这清琉香安神效果极佳,本君的失眠都好了不少。”
陆绎点点头,看着风天逸说道:“凤君近日气色确实好了些。”
他温和一笑,“有劳陆同知挂念。”
“陆同知今日来有何事?”
陆绎看了他身边的南乔一眼,风天逸便转头对南乔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南乔微微行礼,带着侍者退下了。
陆绎等南乔关上了门,便说道:“凤君,臣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风天逸端起茶吹了吹,正要喝。
“请凤君言明凤栖宫失窃案的真相。”
风天逸端茶的手一顿,极力稳住才没有让茶洒出来。
他放下茶,慢慢看向陆绎,“陆同知这是查案无果,想逼供不成?”
“臣不敢。”
“臣知道此案可能与大司马有牵连,但正因如此,凤君更应该将真相说出来。”
刚才裴瑾跟他说过关于上官透所说清琉香的事,但裴瑾没有挑明,也没有让他去查,可陆绎知道裴瑾不会说废话。
因为裴瑾得知沈宴和沈城起了矛盾,在家养伤,所以想让陆绎接替他继续调查,但陆绎以重案在身为由拒绝了,裴瑾有些生气,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责怪于他。
“凤君,大司马既然已经决定与陛下君臣和睦,那就不该有如此大的隐瞒,否则有朝一日被人查出,连累的还是整个风家。”
“这难道不是和大司马的本意相悖吗?”
风天逸本来就有些动摇,让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乱作一团。
陆绎看到有了效果,就继续说道:“尽管大司马如今权势在握,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到时,即便陛下有心保住,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到风天逸怀疑地盯着他,陆绎行礼说道:“凤君,今日所言,对臣而言并无任何好处,臣只是为了调查真相。”
风天逸垂眸,用手支着头。
陆绎说得对,他说的这些看似为风家着想,但确实对他自己没什么好处,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听说母亲和陆绎一见如故,关系甚好,如此一来,陆绎自然是不会做那种暗地里伤害风家的事。
他又想起那夜在偏殿,自己说错了话,陆绎却立即说会为自己保密,如果这算是为了他自己,那他要走时陆绎突然把他叫住并叮嘱他保重身体就只能是关心他了。
如此种种,都让风天逸对他有了信任。
母亲让他一定保密,可他知道一旦此事暴露,母亲就会摔下高台,到时就真如陆绎所说了。
若是他自己说了出来,责罚肯定会减轻,为了风家,他只能把损失降到最小。
自从母亲让自己隐瞒此事,他每天都担惊受怕,全族的性命都压在他身上,巨大的精神压力导致他的身体更加羸弱消瘦。
他闭了闭眼,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将要如释重负。
“……好,陆同知,本宫告诉你。”
风天逸整理好情绪,对他说道。
陆绎则坐直了身子,认真听着。
“那起失窃案中丢失的清琉香,是被母亲拿走了。”
陆绎一脸震惊。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我问母亲作何用处,母亲没有回答,后来我让家里的下人留意,发现那些香料竟然通过暗道运到了丞相府。”
陆绎听到丞相府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惊,但瞬间就把线索在脑海中联系了起来。
风萧跟风天逸提过一些案情,那就是裴瑾已经开始怀疑丞相了,而且正在调查。
“母亲,还是把此事告诉陛下吧,如果被查出,那就是罪同谋反。”
风天逸在给母亲的信中写道。
风家有特殊的传递信息的途径,所以锦衣卫查不到。
“不可。”
风萧只回了两字。
她想永远地瞒下去,为了保住风家和在宫里的两个儿子。
为此她费尽心思,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到了容瑕的身世上,可没想到沈宴竟然抓住这件事不放,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凤君,消息来源可靠吗?”
风天逸微微点头,表情木然,“那个下人还在母亲府里当差,叫来一问便知。”
陆绎想了想,还是等到上报之后,由陛下决定的好。
陆绎站起身,说道:“凤君深明大义,多谢凤君相告。”
听到陆绎夸奖之语,风天逸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拿全族性命做了赌注,虽然母亲想要隐瞒的行为赌注更大,但最后还是自己迈出了这一步,他心里五味杂陈。
“凤君,这清琉香每日只能焚少量,若过量会引发头晕,还请凤君多多留意。”
陆绎提醒道。
风天逸抬起头看着他,转而扯出了一抹笑,他明白陆绎已经知道了自己故意焚清琉香掩盖事实。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陆绎没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