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迷香调查有结果了?”裴瑾揉着太阳穴。
“是。”
“微臣已查明,那晚的陌生香料为清琉香,为清琉国所特有。”
“清琉国?”裴瑾重复了一遍。
最近几年两国算是交好,文明往来,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沈宴欲言又止。
“说就行了,朕恕你无罪。”裴瑾似很焦急。
“回陛下,微臣经查阅宫中记录得知,此香料今年由清琉国引进不久,尚未公之于众。”
“而且,陛下当时将所有的香料都赐给了凤君。”
裴瑾听到最后,瞳孔一震。
“因为此香料有安神作用,陛下为了让凤君安眠,才如此为之。”沈宴继续说。
女帝的记忆里有确实有这回事。
风天逸有这个香料,那条密道又通向大司马府……
她不敢再想了。
“可是此香料安神只能取微量,一旦大量香料点燃,人就会昏厥甚至窒息。”
沈宴继续说道。
她想起了今晚被下药的事。
如果是大司马,又为何给她下那种药?为何不是毒药?
她想不通。
难道是为了撮合她和风天逸?
不会吧,她都知道风天逸的身体不好,她这个当娘的舍得用儿子冒险?
裴瑾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可并非有此香料的人就要去用。”陆绎突然开口。
“据臣所知,凤君的失眠症并没有见好,且臣面见凤君时并没有闻到同种香气。”
“这足以说明凤君并没有用过此香。”陆绎得出了结论。
办案要求头脑清晰,冷静客观,但想到风天逸单薄的身影,陆绎就于心不忍。
他知道自己的结论很容易被推翻,可他还是想为他说几句话。
裴瑾想起风天逸的黑眼圈,也对陆绎点了点头。
“自己不用,也保不准对别人用。”
“而且,微臣调取了宫廷记录,记录上说凤栖宫半月前失窃,丢的正是这清琉香。”
裴瑾有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为保险起见,微臣提议搜查凤栖宫。”
裴瑾抬起头,盯着沈宴。
还没等她说什么,陆绎先急了。
“不可!”陆绎猛地打断,“陛下,一旦搜查凤栖宫,势必引起后宫恐慌,到时乱上加乱,案子会更复杂,还可能会给幕后之人制造机会。”
陆绎性格沉稳,遇事从来都很平静,可以说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可这次他的语气很冲,坚决反对沈宴的提议,话也说得很急,但依然不失条理。
沈宴盯着他,暗自握拳。
“陆爱卿所言有理。”
裴瑾对陆绎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既为了风天逸,也为了他清醒的头脑。
沈宴见他们一唱一和,索性就换了个话题。
“陛下,臣认为那些舞倌应该已经全被灭口了吧。”沈宴突然问。
“陛下,他们还活着。”陆绎的语气还是那么肯定。
沈宴转头瞥了他一眼。
“陆大人,你自己也说,密道出口通往大司马府,主人的任务没有完成,还逃了回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沈宴进来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毕竟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是出奇的好。
在他听到陆绎的话后,更坚定了自己的结论,心想线索断了。
他觉得陆绎查了半天最终是一场空,而自己却有重大发现,不免有些得意。
看着沈宴质问他的样子,陆绎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知道沈宴都是冲着他来的。
锦衣卫和金麟卫素来是对头,互相看不顺眼,如今皇帝把他们联合起来办案,他们都有些意外,因为平常皇帝只找其中一家办事,从未同时找过。
其实这是裴瑾的心机,准确的说是女帝的心机。
她让两家一起查案,就是为了防止其中一家对另一家使绊子,现在他们两个绑在一起,一损俱损,倒是什么也不敢干了。
陆绎在第一次被深夜召见,看到沈宴时,他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可惜沈宴好像不怎么明白。
他只是觉得,暗中不能下绊子,来明面上的正合他心意。
“臣确实说有这么一条密道,而且确实就在血迹附近,可臣的话还没说完。”
裴瑾屏气凝神,盯着他。
沈宴皱起眉,他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辩驳。
“奇怪的是,密道内没有血迹,也闻不到血的气味,而且排除了使用香料掩盖的可能性。”
沈宴明显被惊到了,但很快脑子一转:“这么说,那些舞倌是被另一帮人带走了?”
“微臣还没有查出。”陆绎抱拳说道。
沈宴刚要出言嘲笑他,还没开口,只见太监小跑到了裴瑾身边。
“陛下,晋王殿下求见。”
裴瑾愣了一下,脑海里开始快速搜索。
她记得,晋王是她的同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