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之手按剑柄,停住不言。赵庭安忙忙道:“楚兄,这就是我先前跟你讲的去打探消息的三位兄弟,顾飞之,田戚,马昊。”三人点头致意,赵庭安道:“三位兄弟,这是楚兄楚峰蓝。”田戚见是门主朋友,接着讲道:“顾堂主所言不差。前天夜里三当家与四当家喝酒,我伏在房顶偷听,听他们说,大当家早年绰号白额虎。自从二当家入伙之后,便不再用这匪号。三当家两壶酒下肚,已有七分醉意。他说:“如今这山寨,哪有我们几个本家兄弟话事的份?老五、老六、老八可曾把我们放在眼里?每次下山得来财物倒先让二当家拿走七成,真让兄弟寒心。”那四当家说:“三哥,你还看不明白嚒?当年我们兄弟四人被官兵围在清风山,手下兄弟死伤大半,咱们这是捡了一条命。”那三当家很惊讶,说:“老四,你可说清楚,到底咋回事。”四当家说:“当年官兵把我们围在清风山,二当家找到大哥,在林子里密谈一个时辰,大当家就同意他入伙。不久官府就鸣金收兵。之后官兵剿我们便出工不出力,白道的人也不如以前穷追不舍,日子比以前松活多了。”三当家说:“这不就是二当家精明强干治寨有方嚒。”四当家说:“三哥,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清其中弯弯道道?二当家每月都要把七成财物送出寨,你道他送哪去了?”三当家又追问不舍,四当家说:“今日酒喝不少,说的太多,要是让二当家知道咱俩可没好果子吃。我这两天眼皮跳的厉害,梦里又是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估摸好日子要到头了。平日我和三哥关系最好,所以才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可不要往外说。”。”
众人沉思不语,赵庭安问道:“二当家是谁?可有匪号?”田戚道:“这二当家平日戴着熟铁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押送财物据说都是在午夜,更别说长啥样。山寨里面多数人根本没见过他真容。”
九戒听得云里雾里,楚峰蓝、卫灵儿眉头凝重,若有所思。赵庭安问道:“那山寨里有多少马匪?”马昊忙道:“门主,这个我说。清风寨有八百来匹马,那马匪分两拨。白额虎旧部有三百来人,穿麻布灰衣。二当家带来的人都穿洛阳城布庄上好黑布做的劲装,有两千人。”赵庭安问道:“这么多人都是从哪来的?”顾飞之道:“我曾打听过,据说都是洛阳府、开封府等地通缉的要犯,个个身上都背着五六条人命。”
赵庭安道:“难怪!昨晚那架势,我看着都发怵,杨越他们吃亏吃的不冤。”他又道:“昨晚你们两为何会出现在八当家卧房?”田戚道:“昨晚杨越他们在寨门叫阵,二当家命人打开寨门放他们进来,之后就被马匪围攻,四人杀了二十来人之后就体力不支,我那时离二当家不远,听到他给五当家说:“彪子,那两年轻人是武当派弟子,个子稍高的女子是五岳剑派弟子,留条道给放了。至于剩下那个是什么点苍派的,一会拿下给小和尚当媳妇儿。”果然,他们三个逃走,对了,就是花女侠被马匪拿住。昨夜寨墙修缮完成,那二当家要把所有劳力送出山寨杀掉,我们本想救走村民,然后回来向门主禀报。可是又不能见死不救,押送劳力出寨的只有十来个马匪,我们三人解决之后,飞之让马昊护送村民下山,我们两个去救花女侠,幸亏门主及时赶到,不然我和飞之兄弟就把命留在山寨了。”
赵庭安心思凝重,道:“楚兄、九戒兄弟、灵儿姑娘,你们怎么看?”九戒道摸着铮亮的脑门,道:“我可想不来,赵兄弟你说几时杀上山寨咱就几时杀上山寨。”卫灵儿笑道:“秃子,你平日吃的酒肉都长了身体啦。”她又道:“赵公子,根据三位堂主所言,应该是白额虎当初穷途末路,濒临灭亡,二当家在官府和白道都有雄厚的关系,入伙之后自然就轻松许多,二当家每月都要送财物出寨,我猜是用来打点官府和白道的关系。”楚峰蓝突然笑道:“灵儿姑娘聪明灵慧,可比这秃子强多啦。”
九戒竟然没有动怒,看样子有些郁闷。楚峰蓝又道:“在我看来,此事没这么简单。当年官兵围剿白额虎已成压倒之势,二当家和白额虎一谈妥,官兵就散,白道也不再穷追不舍。我看倒不如说二当家就是官兵和白道的提线木偶,这样一来,大家都有银子赚,官兵还有多余兵饷拿,岂不是皆大欢喜?”
楚峰蓝一席话震惊四座,赵庭安道:“楚兄,我知你对白道颇为不齿,可武当、少林等白道门派立派百年,受朝廷赏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楚峰蓝哈哈大笑,道:“这天下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他又道:“我爬梁走洞,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不可见人的勾当我见多了。”他又道:“赵兄,你可知昨夜我去哪了嚒?”赵庭安问道:“莫不是哪个大户人家又丢了银两财物?”
楚峰蓝道:“我昨夜去清风寨转了一遭,顺出了一万两白银!”众人大惊,卫灵儿问道:“楚公子,一万两银子可不轻,你是怎么偷出来的?”楚峰蓝道:“这是本派秘密,可不能告诉你呦。”九戒忙道:“楚兄弟发了横财,可得请我吃顿好的啊。”楚峰蓝道:“不巧,银子被我花完啦。”赵庭安疑道:“一万两银子你是怎么花的?”
楚峰蓝笑道:“我给这清风寨以及周边村子的人家,一户放了五两银子,就这么花完的。”众人不由得惊叹,赵庭安道:“楚兄倒是货真价实的侠盗啊。”楚峰蓝道:“不敢当,至今刑部和白道都在通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