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圣上以宋定国号,如今在位的是先帝第五子宋儒。
“平身吧。”宋儒已过中年,好不容易熬走了先帝才即位,年纪早就不小了,极为老滑,脾气看着好,却心狠手辣,不是个善茬。
“哟,这不是萧家的萧小将军。”宋儒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儿,眼尖地看见萧斐然,顿时笑了起来,慈祥道,“你们平定西边战乱的将军都回来了吧?”
萧斐然与几个同僚站出来,恭恭敬敬行礼:“回陛下,都回来了。”
“好。瞧瞧这些孩子,后生可畏啊!”宋儒看了他们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却又道,“萧贵妃惦记你很久了,得空去看看她。”
“是。”萧斐然应下。
待他们退回原位,几个大臣才开始陆陆续续上奏琐碎之事,听着没什么新鲜的。
萧斐然自由惯了,突然这么一下子让他守规矩,他到觉得难受了起来,却不得不竖着耳朵去听。
“陛下,”孟相突然出列,行礼道,“虽然陛下仍春秋鼎盛,但储君也该早立,不知陛下心中所许是哪位王爷?”
宋儒膝下四个儿子,都已经出宫独住封王,但私下里却是不断与前朝联络,想要即位太子。
这话换做是别人说,宋儒或许会恼,不过从孟康年嘴里说出来,到也不稀奇。他一贯不喜弯弯绕绕。
萧斐然瞥一眼圣上,又看了看孟康年,瞧着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孟相与萧老爷子有些交情,后来陛下有意离间,二人知趣的疏离,这么多年就和陌生人一般。
“众卿怎么看啊?”宋儒也不恼,靠着龙椅悠悠转佛珠,“不妨说说看。”
没人敢说话,不管是替哪个皇子讲话,最后都会被归结为是结党营私。
朝廷静默一瞬。
“臣听闻,皇上有一次子在郊外养着,”孟康年自顾自道,“如今陛下也应该接回来,毕竟是皇室血脉,流落在外也会被人议论纷纷。”
萧斐然的同僚周绍悄声道:“孟相还是这么敢说,郊外那次子,出身低贱,哪里配争太子之位?”
萧斐然垂眸,他想起兄长曾与他交谈过,那次子虽身份不高,却是很有野心,小看不得。
宋儒并不意外,想了想,道:“萧斐然。”
“臣在。”
“你去接五皇子回宫吧。”宋儒似笑非笑地看他,“务必把人好好给朕带回来。”
萧流云忍不住蹙眉,站出来道:“陛下,斐然刚刚回来,还未休息好,不如让微臣去吧。”
“你夫人不是刚刚生子么?”宋儒抬眸,看不清眼底神色,“你好好看顾你夫人便好,还未祝贺萧卿喜得贵子。”
“多谢陛下。”
萧流云沉默地退后。
“萧斐然,萧贵妃挂念你,三番四次与朕说起你们二人的姐弟情深,”宋儒不知在想什么,“朕感慨万分,留你在京城当差,也好时常进宫陪她解闷儿。”
“萧贵妃虽是臣的姐姐,却也是天阙的贵妃,平日还要助皇后娘娘协理六宫。臣身为外臣,不好常常出入后宫,还望圣上体恤。”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宋儒的眉头松了松:“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强求。不过今日下了早朝,你一定是要去见见她的,贵妃刚刚失了孩子,心情不佳。”
“遵旨。”
萧斐然黑眸沉寂,微微抬头看坐在皇位上的陛下,神情冷肃,直接与宋儒对视上。
圣上面无表情,眼眸中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