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不能这么算,动手的是那个变态信徒,关你什么事?”记忆中夏归楚曾握住曹南宗肩膀,焦急地反驳。
曹南宗深深凝视他的眼睛,修长的手轻柔地拂过夏归楚颊边,微笑道:“阿楚,你不懂,他是持明的人,我本该教好他,却让他走上歧途,那他的罪孽便有我的一份。”
时隔多年想起这桩旧事,夏归楚仍觉得心口闷痛,那个信徒后来遭到教规和法律的严惩,可这并不能解脱曹南宗的内心,云流也不会对他说什么开导的话,她或许巴不得曹南宗把别人的罪,统统背到自己身上。如此曹南宗才会稳稳待在她身边,做她的傀儡。
夏归楚恨自己那时也不知道怎么劝解曹南宗,只能陪他打扫那座纪念豹猫的小龛,奉上新鲜的水果生肉,亲眼见曹南宗用刀割下一束头发,投入庙前的融融篝火中,像烧死了一部分自己。
“到了。”
乔闻达漠然的声音猝然打断陈年往事的回忆,夏归楚霍然抬头,还未细看到了什么地方,后背就被跟随的义工猛地一推,脚下绊着什么,踉跄地扑了出去,差点和眼前一根石柱撞个正着。
好在他即使稳住身形,抢先入目的是眼前十六角型的石柱,和上面女神蓝萨尔手持法器、长发狂舞的除魔浮雕,夏归楚一时怔住,旋即反应过来,这里是持明教的戒堂,独立于主建筑群之外,是议事、忏悔、惩罚犯戒信众的地方。
说是戒堂似乎还不够准确,此处只是戒堂一角,也不知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竟用木墙将原本完整阔大的戒堂硬生生隔出这么一条窄长的走廊。
身边义工搬来椅子,让夏归楚坐下,夏归楚眉梢一挑,没脸没皮地瘫上去,道:“乔秘书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才说我是前任月影嘛,我哪有资格来这受审哟?”
乔闻达此时才露出一丝微笑,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教尊让你在这里旁听。”
“什么旁听?我是陪审团啊?”
夏归楚话音刚落,就听木墙后传来熟悉温润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需要来戒堂报道,倒是妈妈您三番几次骗我,难道您不是破戒?”
是曹南宗!
夏归楚眼角一抽,差点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又硬生生被旁边的义工们按了回去。
“嘘,”乔闻达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夏归楚闭嘴,“安静点,不然我只能叫人给你把捆上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夏归楚抿了抿嘴,安静了下来。
一墙之隔的戒堂正殿,曹南宗端端正正跪在蓝萨尔的神像前,平静地看着神像下白衣胜雪的女人,那正是他的母亲、他的师父。
云流背对着曹南宗,淡淡道:“你叫我什么?”
“……教尊。”
云流这才点了点头,接着说:“昨天我确实犯了头风,怎么是骗你?是你心境乱了,自己吓自己,你也是出息了,和夏归楚那个alpha厮混在一起,不仅学会撇清责任,还倒打一耙,说我破戒。”
听到夏归楚的名字,曹南宗忽略了云流责骂自己的话,微微一笑道:“阿楚和我不是厮混,我们是重新开始。”
云流摇头道:“你还说自己没有罪,看看你自己,心偏到哪里去了?如此偏狭,即便脱离持明,你能在修行路上走多远?”
“当年你非要和他结婚,我答应了,结果呢?南宗,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越长大越不如小时候通透?你以为结婚是对夏归楚好,就像你从前以为留下那只豹猫是救它一样,都是被表象蒙蔽了眼睛,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罢了。”
曹南宗肩膀微颤,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端正的姿态,他万万想不到云流会提起那只豹猫,他以为母亲早就忘了它,却原来她牢记那只豹猫,只是为了今日把刀刺进他心里。
明天还有捏,但是不会太早,颈椎又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