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庙平轻声应一句,搭起我,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满山的植株似乎被焚烧毁灭,从山路的排布我恍惚认出,脚下的废墟是苏静山。
霎时间往昔的一切再度翻涌历历在目,我忍不住涌出泪水。
还未落下,架起我的人开口说起与师父一模一样的话:“过去不会再有,人要向前看。”
他……应该是师父口中的那人吧?
……
落到一处略显冷清的府邸,邹庙平扶我进门坐上小榻,端起一旁的茶壶往其中撒入一把药粉,晃匀了之后为我倒上一杯。
做完这些,也不管我是何等表情,他就自顾自地将一切娓娓道来。
“当年,她准备用全部力量将我和她一起封印在高天之上,我阻止了她的孤注一掷,并把她推入世界的重塑里。
她意识尚存,便想着自我消亡。
我将权柄分给她,以保证她的存活……
对此,她白不思不得其解。”
说着,邹庙平看向我叹了一口气:“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会冒出一个你来。”
我不解:“本来?”
他微微颔首继续道:“同计划般,她将我全盘否定,把一切归咎于我的布局谋划该是如此;可你的出现,粉碎了这一认知。
用她自己的总结来说,
明明脾气个性相差甚远……她却总能从你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我沉默片刻,向他确定道:“你是她们口中的那位游子卿?”
他倒也不隐瞒什么,直截了当道:“是。”
“师父现在在哪?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周围。”
“我也不知道,姜好死前她就走了,而后千余年了无音讯……不过,大概是她救得你。”邹庙平先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将目光再度落回我的身上。
我不明所以地低头一扫,看见这白底蓝边的里衣一顿。
或许,这件衣服是眼前这人给师父的?
“大概?”
他没有应答,转而解释起第二个问题:“拜我多年娇惯所赐,她做事相当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出于对她的愧疚以及讨好,我选择替她看顾辅佐你。”
这话……
好怪啊。
我忍不住皱眉。
“多年娇惯”“愧疚”“讨好”
“说起来,有个问题我倒是好奇了很久,你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邹庙平紧紧凝视我半晌,忽地一个眨眼移开目光。
正在我以为他也许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他背过身去看向窗外,道:“过去你应该也问过她吧。”
“当然。”
“她的答案是不是棋手与棋子,胜者与败者?”
果然很了解师父啊……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
邹庙平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幅度很轻微,不易觉察,接着他说道:“你师父说得又没有错,还要再问我一遍作甚?以为能从我这儿听见不一样的答案吗?”
“……”
罢了,他们二人的恩怨纠葛同我也没什么关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