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伯母挂心,只是清芷尚小,且阿娘临终留有遗言,未满十八不许清芷嫁人的。”在这个时代,十八出嫁已算是高龄,没有几家会愿意,刚好自己也不愿意嫁人,相夫教子什么的太耽误赚银子,崔清芷刚好用阿娘的遗言做了搪塞。
它事不做多言,来这赏花宴的夫人,家中有男儿的,不少人打过崔清芷的心思,清河崔氏嫡系,滇南太守之女,镇南王义女,有却不止清辉阁做陪嫁,随便哪一样都足以让人眼热,更何况集于一身。只不过十八岁出嫁这事,还需好好思量,四年之后,自家是否还有适龄的儿郎。
内阁这边开始品茗闲聊,而外厅那边也玩的正是热闹,谢玧崧两刻钟之前到访,恰逢几个世家公子正在探讨滇南行商之道,谢玧崧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乍听之下字字珠玑,引得众人拍手称赞,唯独崔清逸端着茶盏轻呡,浅笑不语。
“崔兄似是觉得我说的不对?”谢玧崧多多少少有些气闷,也不清楚为何,自己遇到崔氏兄妹总能轻易动怒。
“谢兄勿恼,谢兄提及的行商之道确实值得一试,却不是在滇南,甚至,任何一个边境府城都行不通。”崔清逸摇了摇头,继而答道:“边境府城,若开放商贸,往来外邦人众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稍有行差踏池,则危其国邦,故而通商,还应有选择有控制,不能一概而论。”。
谢玧崧未经历过战事,便是滇南城中如今这些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也没有太多切身感受,但是年纪再长一些的,在座各位家中的父兄,都是真真实实经历感受过的,当能知晓崔清逸言词之中的无可奈何与郑重其事。
“啪啪啪……”镇南王与柳副将进门便听到众人的言论,故而也没急着露面,而是多听了一会儿的墙角,这会儿听到崔清逸的见解,心下稍宽,觉得这滇南城中也不全是眼高于顶纸上谈兵之辈,“不愧是问修的儿子,想的是要更远些;谢家小子说的,放在我朝其他州府,也当闯出一方天地。”镇南王点评着。
柳书墨听此,开始打圆场:“谢兄长在攸州,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也正常,年纪轻轻有这番言论已是难得,幸而谢兄不从商,不然国朝商人怕是要恨得牙痒痒了。不提了不提了,我们各自玩会儿罢,崔兄来同我投个壶?”。
“恭敬不如从命。”。崔清逸性子温和,自是无不可。
“柳兄,玩就玩的热闹点,撤了这屏风,和女郎们比上一比吧,令妹那一手技艺,我可还想一睹。”牧府四公子提议。
柳书墨差人征得了柳夫人的同意后,便让小厮撤了那架八页绣仕女图的黄花梨屏风。厅内正中央放着一圆桌,左右各有一长桌,圆桌放众宾客添的彩头,长桌放箭矢三十余支,庭外五米处左右各置一壶。
这种游戏大家常玩,头名可在众人出的彩头中任选五样,次者任选三样,第三任选两样,余下的众人随意分一分。诸位长辈放完彩头便去院中赏花逗鸟了,而后柳书墨放了五百两银票,柳银铃从手上褪下来一只碧玉镯子,崔清逸随后把手中折扇置于桌上,崔清芷从腰间解下了一块雕牡丹白玉禁步,谢玧崧也摘下来革带上配的琉璃坠,众人也大多效仿,你压个扇坠,我放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