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推开门,那姑娘跟在后面慢慢走出来,洗了澡,梳了发,白白净净,大眼睛忽闪着,完全换了个人,李夫人试着走上前,果然,她没再闹。
“夫人,在下先告辞了。”凌俊生握了下刀柄,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李夫人又想起了大儿子。作孽啊,她简直不敢再看一眼这姑娘。那个傻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监牢内,李行简来到欧时运的牢房前,典史陆万山跟在他身侧,“大人,欧县丞的事,估计要请齐州的大人来。”这是惯例。
“本官不是审他,是和他聊天,你先去忙吧。”
狱卒把牢门打开,欧时运靠在墙角,一声不吭。
“你是被威胁的,还是自愿的?”
欧时运低下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欧时运依旧沉默。
“我记得,你是永平十六年的举人吧。”
欧时运微微抬起头,“是。”他终于开了口。
“我到任之初,曾在衙门书库翻到过一本册子,上面罗列了兰县胥吏数条罪行,我认得出,那是欧县丞的笔迹。”
欧时运把脸微微转向一边,“大人应该是认错了。”
“就当是我认错了吧,那个书册已经泛黄了,恐怕,写书册的人早已不在了。”
欧时运又一阵沉默。
“你再好好想想吧,你家中妻儿都在等你。”李行简抬脚出了牢门,欧时运慢慢倒在地上,一股气在体内翻腾不已。
“给他留下纸笔。”李行简轻声吩咐。
“是。”衙役点头。
前方是尹天耀的牢房,和胆小的尹天佑比起来,尹天耀显得无比镇定。他端坐在稻草席上,衣服仍然很整齐,似乎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见李行简到来,动都没动,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太阳西斜,李行简来至院中,陆万山看看左右,俯身一拜,“大人……把证据和证人移交到齐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