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从季沫的头发梢边飞过去,他的耳朵嗡嗡嗡地余响着。
原来伍自成也有开枪的勇气,而且还是对他季沫。
季沫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伍自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到手腕一股钻心地疼痛,随之,他手中的枪已被季沫拿走。
仓周见季沫都动手了,他那骚动的心早已按捺不住,抬步一个飞踹,先把离他最近的那个伍自成的保镖踹倒在地。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保镖,云里雾里的,现在又躺在了地板上,脑袋在地板上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的世界嗡嗡的。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世界的转换实在让他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趟。那就躺下吧?他觉得这更舒服一些,也容易保命。
另一个保镖反应过来,正准备往上冲,仓周却是一个跨步前探身子的同时,放出一个大力的刺拳,直刺他的面门,最后打中他的嘴部。他疼地直接蹲下身子,嘴里吐了一下,上下门牙各掉了一颗。
季沫一下子把枪管捅进伍自成的嘴里,”如果你喜欢我用这种方式对待你,我是不介意的。江北省我敢,金陵市我也敢。不信,咱俩赌赌,看我有没有胆量要了你的狗命!”
伍自成以为,先拿枪的人一定可以主宰现场,而他忽略了对方是上过战场的人,是实打实地跟小鬼子肉搏过的。
“嗯——”伍自成只感觉到反胃,他的嘴想摆脱枪管。
季沫并没有把枪管从伍自成的嘴里收回来,“冰火两重天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让你们父子俩现在阴阳两重天。”
“呯——”季沫故意发出模拟枪响的声音,这才从对方的嘴里收回枪,而枪口依然指着对方,“哈哈哈——”
“你们在干嘛呢?”
季沫回头一看,顾四姐与云裳正站在他的身后。
云裳的脸因紧张而显得有些绯红,她的眼睛还闪现着刚才屋里里听到枪声时的担忧,季沫打死了伍自成固然麻烦,但如果季沫被枪伤了那才是她所真正恐惧的。
所幸,这个场面让云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顾四姐已经看见季沫把枪塞在伍自成嘴里,尽管季沫听见她的声音就用最快的速度收起了枪,还一把拉起伍自成,顺势把枪递还给了伍自成。
“好久没见了。”季沫这时已经搂着伍自成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不,碰见了伍公子了,正想着邀他喝一杯,他却醉地扶不起。”
“顾小姐好。”伍自成也只好装醉,用酡酡的眼看向顾四姐,此时与季沫的恩怨早已不再重要,他只想讨好顾四姐,“不知道你也在这吃饭,不然,我一定会给你去敬杯酒。”
“今儿你也喝得差不多了。”顾四姐也并不希望他现在加入到自己的饭局中,随口说道:“机会多得很,改天吧。”
“听说叶止止小姐和郑佩儿小姐也和你在一起吃饭?”季沫故意问,“这郑佩儿因为我手下阿强的原因进去待了几天,我得去给她俩敬杯酒道个谢。不知在哪个房间?”
伍自成一下子摆脱季沫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手,“她俩好像醉了,我派人送她们回去,不知走了没?”
“我先进去给你看看。”伍自成说着就转身往先前的包间走。
云裳早已发现伍自成的异常,她也便随季沫往那个屋子走去。
伍自成进了屋,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沫、顾四姐、云裳等人也随后进来。
她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与叶止止、郑佩儿目光交汇在一起,空气有些凝固起来。
“我让你们送袁公子、叶小姐他们回家,怎么还在这?”伍自成的反应极快,他的眼睛急急地连连地向两个拿枪在背后指着叶止止与郑佩儿的人频频使眼色。
那两个保镖面对突然闯进这么多人一进有些弄不清情况,而他们主子的话更是让他俩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收了枪。不是之前暗暗说好的,等会儿把这两个女人弄进伍自成早开好的酒店房间里去吗?
“你俩他娘的是不是也喝醉了?”伍自成怒骂道,眼睛凶狠地盯着那两个人,如果那两个人敢回话,他恨不和一枪打死他俩,“让你们把我朋友送回家也靠不住!”
伍自成不是计划今夜要收了这两个人吗?那俩人也不敢质疑,仿佛一瞬间被人出卖了似的,从友变成了敌。
“不用不用。”季沫已经走到叶止止和郑佩儿身边,“我还得代阿强感谢他的恩人呢!”他看向郑佩儿,郑佩儿下意识地轻轻地摆动一下胳膊。
“哟,袁公子竟然已经醉了。”季沫转向阿强,“你开车把袁公子送回去。”
季沫转头又一脸祥和地招呼伍自成及他的几个保镖换到自己的场子里去乐呵乐呵。伍自成推说这还有几个朋友已经醉倒在那,他得收拾这个烂摊子。
“顾小姐,你瞧,这遇见了叶小姐和袁公子,我一高兴,竟然也喝醉了。”伍自成面不改色地说,“你看——”他指一下桌子边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这纯粹醉得不像样,哎,我还得想办法把他们弄回去。”他作一个无奈又遗憾的表情,“难得今儿遇见顾小姐,可是我又不能不顾这些朋友——”
“好了,不说了。”顾四姐眼睛明镜似的,不想戳破伍自成的自圆其说,“我知道你是有情有义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当朋友。你照顾好他们吧。”
顾四姐转头对季沫说,“咱们走吧?”
阿强在仓周的帮助下把袁崇弄到车上,然后他独自开车送袁崇回去。
季沫带着叶止止、郑佩儿回到自己的包间,并没有急着问之前发生了什么,而是给她俩倒了杯热水,“水温刚刚好,喝一口吧。”
云裳与顾四姐分坐在叶止止、郑佩儿两边,关心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沫似乎在听,他的眼睛专注地望着这边;他又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目的的散漫。
季沫俯身在仓周说了几句话,仓周便出去了。
赵芳想加入云裳她们的谈话,奈何她现在坐在季沫身边,需要站起身走过去才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待在季沫身边,她时不时地看看季沫,仿佛要从他的身上发展人生的趣味来。
阿强一回来,季沫就说:“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吧?我正想借此机会要感谢感谢郑佩儿呢!”他眼睛下意识地看着叶止止,就像一碧清泉流各荷叶中间。
大家乘几辆车,前后相随地来到一处大宅院。
进了大宅院,中式古典的布局;待进了一间偌大的屋子,在中式之中却摆着西洋的玩艺儿。一个穿着刺绣旗袍的女子把手搭在唱片机上一拨弄,顿时,屋子里喝想了当下最红女歌手的嗓音。
“季沫,你小子行呀!”顾四姐与季沫并肩走着,“怎么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我还第一次来呢。”
“偶尔发现的。”季沫说,“觉得热闹与僻静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就想着迟早要请你来这坐坐。”
顾四姐拍一下季沫,“算你有心了。”
顾四姐与季沫坐在同一个中式沙发上,云裳与叶止止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郑佩儿与赵芳一人在一侧坐了一把独椅。
几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依次端了咖啡与点心进来。
不一会儿,舞曲响起来。
顾四姐站起来,把手伸向季沫,“赏个脸?”
季沫双手拍一腿,站起来,“你知道我有舞界可有一个绰号?”
“舞界风流将军?”顾四姐含着笑。
“提线小木偶?”季沫看着对方,略显歉意,“我学过一小段时间,可一直没有出师。”
“我带着你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