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也就没想着傅靳择是出于个人感情救她的,怎么话到他嘴里就好像她存了什么心思似的呢?
哎呀真是的!
林纾欣顶着一张大红脸,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直到护士掐着时间进来,走到傅靳择病床前,向他要体温计。
“嗯,三十七度五,低烧,这是退烧药和消炎药,已经配好了,怎么吃上头也写明白了。”
“记得要饭后十五分钟再吃,这药空腹吃会对胃黏膜造成损伤,和常说的烧心感觉是差不多的。”
护士嘱咐林纾欣,“夜里不要睡得太沉,你本身也是受了一定损伤的,只不过你丈夫要更严重些,低烧是正常现象,但要注意他是否再次发高烧。”
“如果烧起来,就立刻送来卫生所,打退烧针。”
“我记住了护士同志。”
拿了药,林纾欣拿上茶缸子和装着鸡蛋的饭盒扶着傅靳择准备回家。
临走时张大夫叫住了他们,递给他们一柄手电筒和一把雨伞。
“现在时候不早了,村里路不好走,你们先拿去用,等回头再送回来就成。”
手电筒在这个年代还是值钱的稀罕物,没想到张大夫居然这么放心将手电筒借给他们。
林纾欣原本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外头漆黑一片,还是接受了张大夫的好心相助。
两人撑着一把伞,依偎着在雨夜里走,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大丫和小宝两个孩子需得照看,这种时候就直接在卫生所里过夜了。
傅靳择腿上的旧伤复发,走起路来很是不方便,但又倔强地不肯完全倚仗着林纾欣,以至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突然林纾欣站在原地不肯往前,傅靳择回过头来看着她。
“怎么了?”
“傅靳择,你就这么不愿意靠着我是吗?!”
林纾欣除了教育大丫和小宝的时候,少有见她这样严词厉色的说话。
“你是故意想让我对你心存愧疚吗?!”
“不、不是,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傅靳择被她的接连质问给震慑住了,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林纾欣指着他的另外半边身子,“你躲我这么远,都被雨打湿了,要是夜里再发高烧怎么办?!”
她不容傅靳择拒绝,挽着他的胳膊,“我个子没你高,不方便架着你,但你放心将重心分给我,咱们也好快些回家,大丫和小宝可还在家里饿着呢!”
“你亲弟弟妹妹你都不心疼了?”
没想到林纾欣态度会这么强硬,傅靳择也不好意思再忸怩作态,两人就这么相互扶持着,在雨夜里回了家。
他们这个渔村除了卫生所之外,村民家里都还没有通电,包括傅靳择家,夜里都是点煤油灯,家里有钱的就点着根洋蜡烛。
到家门口,发现院门关着,没上锁但是也推不开,估计是大丫在里头把门闸给挂上了。
“大丫,开门,嫂子和你们大哥回来了!”
“是嫂子的声音,我去开门!”
大丫从屋里跑出来把门闸落了,“哥,嫂子,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祖宗你怎么穿个背心就跑出来了,下着雨外头冷,快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