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最先发现酆丰不对劲的是朱可,她好像听到小声的啜泣声,去看酆丰的情况才发现她发烧了,额头滚烫,摸着都烫手,朱可着急,想把人拖下来,力气不够大,惊醒了其他人。
娄蓝几步爬上去,托着人抱起来,怀里的人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头无力的搭在他胸口,呼吸炙热,脸色涨的通红,额发都湿透了,从来没有过的脆弱样子让人看了心痛。
他托着人想放在下面的床上,没想到酆丰往他怀里蜷缩了一下,喊了声什么,娄蓝一顿,还是轻轻将人放在床上。
朱可推开杵在床前的娄蓝,往酆丰臂弯里夹了支温度计,又检查了其他地方。
酆丰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断自眼角平静滑下。
“这是怎么了啊?”柳媛媛都心疼了,拿纸巾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想把人叫醒:“酆丰?醒醒?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朱可把药兑好,接过安豆豆烧好并且已经放温的水扶着酆丰喝下,又从她臂弯下取出温度计,甩了两下看,39.8度,高烧!接着又推进一支退烧针,这才扶着人躺下。
安豆豆又翻出一床加厚的被子盖人身上:“应该是前几天淋了雨感冒了,我看她这几天的脸色都不太好。”
“应该是,感冒发烧,你们都去睡吧,我在这看她一晚上”朱可不放心,把其他人打发去睡,打算自己在这守着。
娄蓝站在床前,手揣进兜里摸到烟,想到什么,又放下,良久才道:“你去睡吧,我守着她。”
朱可秀气的眉头蹙起,有些犹豫。
殷熊打了盆热水过来,又贴心地放了条帕子进去,笑嘻嘻对娄蓝道:“那就交给你了,注意了,半个时辰换一盆热水,那边有烧水器,会用吧?”
“还是我来吧”朱可还是有些犹豫。
殷熊直接推着她走:“放心,别人他不上心,对小丰肯定比对任何人都上心,就当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吧。”说着他还给娄蓝抛了个眼神自己体会。
安豆豆都为他俩捏把汗,暗自叹息一声,这两人之间,外人尚且看的清,偏偏两人自己琢磨不透,真是应了那句话:身在局中,云深不知。
慢慢熬吧,反正时间还长。
夜深,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水声。
娄蓝把帕子拧干,笨手笨脚地去擦酆丰的脸,脖子,眼睛,鼻子,脸颊,最后额头。
也许是突然被碰到了额头上的疤,酆丰眉头皱起,即使在在梦中也不满地嘟起嘴,她脑袋偏向一旁,难受的嘤咛一声:
“……爸爸。”
车内还亮着微弱的应急灯,外面不知是谁的呼噜声打的特别响。
娄蓝怔怔看了酆丰良久,心脏失衡,指尖微颤,慢慢伸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随后俯身轻轻在那道丑陋的疤上印上一吻。
他说:“爸爸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