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叫何秋芳,她丈夫叫李华林,就是苏延江喊的“老林”,在酆丰他们第一次救出被困的邓承久一伙人那次行动中从三楼跳下来摔断了腿,最后被后面扑上来的丧尸咬死了。
秋风瑟瑟,人心戚戚,何秋芳还在哭诉,闹得现场人心惶惶,当即有好些人都跟着啜泣起来,他们有些为那些已经丧命的亲人朋友而哭,有些人是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哭,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消磨了人类的尊严与斗志,恐惧与不幸被放大,懦弱更加有恃无恐。
苏延江握着拳头站出来想说什么,被邓承久挡住,苏延江忿忿不平地看着他:“邓叔?你忍得下这口气?”
邓承久皱眉:“骂你两句怎么了?少块肉了?人家是不是跟着我们出去没了的?”
苏延江握握拳,只得忍气吞声又站回去。
邓承久轻言细语安慰了一番众人,依旧不起作用,甚至激起了大众的逆反心理,他愁容满面,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酆丰站出来了。
酆丰慢慢走到老太太面前,谁也没想到她突然弯下腰,向老太太揖了一个90度的标准鞠躬,在她弯下腰的那一刻,大厂房倏地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邓承久跟苏延江还有其他人反应过来要去拉她,她没动,后来不知怎么的,先是邓承久,再是苏延江,接着安豆豆柳媛媛其他人等等,陆陆续续厂房里大半的人都弯下了腰。
老太太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扶起酆丰,哽咽道:“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他们……是为了大义死的,也是死的……其所。”
酆丰啜泣不休,耿晓虎也扑在老太太怀里大哭:“嘉子跟诚子跟我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我就认你做我妈!”
那一天的最后,邓承久给在场的人通通上了一课,当然,他在这次事件中也感触良多。
有些事情,有些压力,他愿意为大众扛着,压着,但这是一个集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大众有权利维护自己的个人权益,他只能引导不能干扰。
他大略给大家讲了丧尸进化到现在的基本情况,还有此次行动的大体目的跟计划,最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呼吁大家积极参加这次行动,为别人,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在集中人员方面,他改变了之前的强制性的态度,而是呼吁大家自愿踊跃报名参加此次行动。
所以就有下面这种情况发生:
“我为什么不能去!”
一个蛮不讲理,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跟人气势汹汹地据理力争。
小年轻为难:“大爷,老人跟小孩都不能去。”
老大爷横眉冷对:“叫谁大爷呢!叫哥!”
小年轻一张脸皱成稚菊:“……哥,真不行,你这腿脚不太利索。”
“看不起我?”老大爷双臂一展,单脚一支,摇摇晃晃一套金鸡独立。
小年轻生怕他闪到自己的老腰,赶忙上前扶着:“利索!利索!大……哥你先出示一下身份证吧。”
老大爷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就要去脱鞋:“小兔崽子!以为我没有是吧!我年轻那会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这保家卫国的大事我都要掺一脚的!”
小年轻委屈的都快哭了,被老大爷提着一只鞋追的满地跑。
刚好在这时候耿晓虎站出来:“爸,别闹了!”
老大爷顿时如被牵住脖子的鹅,刚刚的汹汹气势都不在,略带委屈地嘟囔:“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说着,他又把耿晓虎拉到一边,悄声道:“还有,别以为我没听见,兔崽子你刚刚叫谁妈呢?”
耿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