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心手疼。”吉祥说完掏出手帕给婆婆擦了擦手。
“真偏心眼,八年没见,刚回来就打人。”
崔行的媳妇嘟囔着,见没人理她,自己缩在一边,坏事都是她挑唆做的,看崔衍的气势,看向她那冰冷的眼神,她这害怕下一刻崔衍掐死她。
还有更厉害的,吉祥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更冰冷入骨。
“师祖,律法怎么规定的,私下把弟弟卖给人贩子,有什么惩罚?”曹聪问王老先生。
“我朝律法规定:凡以强制手段拐卖人口者,若证据确凿。将直接采取绞刑。”王老先生背着手昂首挺胸睥睨地看着这一帮小丑。
“你是谁?律法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有证据吗?”崔行心虚地问。
“你联系的那个人贩子,已经在县衙的牢房了。”崔衍这些年记住了人贩子的名字,时刻注意人贩子的动向,等的就是这一天。
“爹娘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走后我们是真的过不下去了,还有养你们的孙子需要银钱,大人还好说,不能委屈了孩子啊。崔衍不给地契,就只能扒房子卖钱。卖弟弟这事,我就是有个念头,不是没卖成吗?爹,别让弟弟别告我,我不想死。”崔行边哭边说。
到了这个时候还强词夺理,但是这没脑子的还真承认了想卖弟弟的事实。本朝规定不能私下买卖人口,一切交易需去官衙指定的牙行,比如李老板的牙行。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有点良知吗?不是有一百亩良田吗?不够你们嚼用的吗?”赵氏质问自己的长子。
“你们走了一年后就把地卖了,小宝病了,银钱都给小宝看病买药了。”
崔行满口谎言实际土地卖给他老婆的哥哥了一文钱都没收,就是把崔衍家搜刮一空时得到的地契,然后害怕崔衍回来分地,就假装把地卖了,可是要想收回来却难了,他那几个大舅子小舅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给小宝治病要紧。衍儿,你就原谅你哥哥吧,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毕竟是一家人,他是你的亲哥哥。”崔仁义满脸笑容地求着崔衍。
“他逼得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想到我是他亲弟弟来吗?想把我卖到那肮脏的地方去想到我是他家人来吗?”崔衍满眼血红质问他爹。
吉祥握住崔衍的手,“不让我们告也行,崔衍现在入赘我们家,我们赡养母亲,聘礼就用母亲的嫁妆抵了吧。”
“那不行,嫁妆已经花没了,你们再给一千银子,从此我们再无瓜葛。”崔仁义绝对不会让就要到手的肥鸭子飞了,地都没有了以后吃什么,这些年攒的银钱多半给了寡妇,崔衍不给钱绝对不行。
“那好,咱们县衙见。”吉祥淡定地说。
“不行啊,求求你了爹,你还有孙子,我不能死啊。”崔行跪下抱着他爹的大腿哭求着。
族长和族老们觉得很丢人,要是真闹到县衙,崔行判绞刑,影响族人的名声,崔氏族人嫁闺女娶媳妇这就是短处,别人会挑剔的,族里出了这么个祸害他们也抬不起头来。
“好了,就按崔衍说的办,赵氏归崔衍赡养,仁义跟着崔行生活。赵氏的嫁妆抵了崔衍的聘礼,崔衍和崔行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崔衍和崔氏一族再无瓜葛。双方写个契约到县衙备案。”族长一锤定音。
崔仁义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长子不用坐牢,他能享受天伦之乐,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王老先生有些沮丧,想着如果去县衙,县令大概是他的学生,他出把力,吉祥对他的过错可能惩罚得轻一点。吉祥不打不骂的,不给月例银子就要他的命啊,一月十两银子够他吃遍大街小巷的小吃了。唉,愁啊。
写好契约,崔衍亲眼看到他的名字被划去,轻轻地舒一口气,害他的人还想让他养着,他是心多大才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走的时候吉祥路过崔行身边,轻轻挥了下手,若无其事地上了马车。
马车上,吉祥握着崔衍的手,“你没和爹说,你哥哥想把你卖到小馆馆去?”
“不想说,让岳父认为我家的人心都是脏的,我是躲在暗处听到王氏和哥哥说的,我记住了人贩子的名字了。”
吉祥安慰地拍了拍崔衍的手。
去吴县县衙备好案,回到家中,太阳已经落山,家人们听到一切都处理好了,都很高兴,富贵和刘启还喝了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