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铺对面是一家酒楼,此时酒楼二层的临窗一桌上,两位青年公子正在把酒言欢。
一边那个长相稳重的青年,拿起酒杯一本正经的品着,“听说匈奴那边的老单于身子骨不行了,也不知道他那个儿子君单于是个什么样?”
这边这个青年,恣意放纵,右臂斜倚在椅子扶手上,左脚趿着鞋踩在椅面上,右手端着酒,从空中往自己嘴里灌。
“我说晁兄啊,你管那些事情干什么,咱们身子骨可以就行了,凡事都有你爹操心呢!”说完这话,这人还“嘿嘿”一笑。
晁姓公子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样子,有些后悔今天和他相约了。
对面的这位公子,名叫何疏放,是当朝工部右侍郎的儿子。他之所以约他,是想让他在他父亲跟前引荐一下自己。
晁公子的父亲是当朝的御史大夫,但是他却从小痴迷于建筑,一心想去工部任职。其实他完全可以找自己的父亲给他引荐,但是父亲一直都不太赞成他的想法。
他不想面对父亲的冷言冷语,所以就自己去结交一些工部官员的儿子。他没想到,找的第一个,就是这个怂样,简直是出师不利。
虽然心里失望,但是晁公子还是不想让场面尴尬。
“今天不正好是乞巧节么,我想这会儿街上一定是美女如云,何公子何不起来倚窗一观呢?”
竟然把这茬忘了。何疏放放脚勾鞋,疾步走向窗口,趴在窗沿,头长长的伸出去,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鸭。
咦,那个好像是太医署令家的千金,还别说,和小时候长的真像,这几年没见,竟然长的这么出挑。
那个和她说话的姑娘又是谁家的千金,面如桃粉,肤如凝脂。这侧脸的弧线,饱满流畅,真让人想上手摸一把。
何疏放眼睛像钉在窗口一般,心思却如枝上的柳絮,随着那姑娘的一举一动,纷飞游移。
他看到那姑娘,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个什么东西,移至那水盆上方,离水面很近时才停下,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指头,那细细的东西就漂浮在水面上了。
噢,原来那是一枚针呀,看她玩这个游戏的样子,一定是位心灵手巧的姑娘,好想变成她手里的针,让她这么揉搓着。
他浮想联翩,不停的吞咽着嘴里的唾沫。
那掌柜的对那姑娘竖起大拇指,说了些什么,转身取了一块花花绿绿的馍馍,放在姑娘手里。
这姑娘放下手中的针,挽起太医署令的千金的胳膊,转身离开。
何疏放傻眼了,这么快就要走,他简直要望眼欲穿了。
“晁改,我必须得走了,你今天找我所为何事,快点说。”
何疏放转身回到座位,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拿起桌上的折扇准备离开。
“也没什么打紧的事,就是互相走动走动,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来结账。”
“好兄弟,走了。”何疏放匆匆下楼,向着两位姑娘离去的背影追去。
酒楼门口一个衣服褴褛的乞丐,看到这位衣着富贵的青年公子去追前面的姑娘,他也跛着脚跟了上去。
何疏放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很快就撵上这两位姑娘了,但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还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子,和她们两个人拉开了挺远的距离。
他转身,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姑娘。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身姿绰约,惊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