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纪灵淮灭了几根蜡烛,只留了一支在床头照明。
她脱了衣服,坐在铜镜面前,手指摩挲着身上的封神咒,看着咒印蔓延的纹路,反反复复,一言不发。
夜隐这个点本该休息了,他身上已经贴了安神符,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何没有沉睡,立于床头,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眼盯着梳妆台前的那道倩影。
纪灵淮已然出神,直到察觉有人触碰她的背,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有睡。
“你怎么……”
她突然出声,声线是意想不到的沙哑,昏黄的灯光下,夜隐脸上光影交错,让人看不清神情。
他的手指抚过光滑的脊背,触碰她的腰线,最终在那黑色的咒印上停留。
“很丑陋是吧。”纪灵淮自嘲地说着。
她也曾拥有完美无瑕的躯体。
她生来傲骨,心气大于天,从未想过自己落魄起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以至于那黑色的咒印印在她冷白的肌肤上,是那么地刺眼和陌生。
咒印,象征着她应得的罪与罚。
象征着她曾引以为傲的艳骨已折。
也象征着她这一遭断后路的逆天之行,再也回不了头。
心大如她,此时此刻,心中竟然荡起一阵难言的悲凉。
夜隐没有说话。
他也说不了话。
夜,很静。
一种低迷压抑的情绪隐藏于黑暗中,悄声弥漫。
他凑了过来,微凉的手轻抚她的脸颊,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在她湿润的眼角落下轻柔的吻。
接着,纪灵淮身体突然悬空,他将人抱起来,一起入了帐。
半夜,外边下起了雨,夜风揉碎了花香。
细碎的吻落在身上的时候,纪灵淮只觉得这人大概是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是在安慰自己。
她意识有些涣散,被动承受时云里雾里,尚且还沉浸在那淡淡的哀伤之中。
微凸的月力骨,起伏的小月复,都被他拢于掌控。
他沿途吻过去,烛光轻轻摇曳,帐上的影子便一直亶页抖。
她从情不自已的抽噎声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自他吻她之后,他一切的行动便脱离了掌控。
她眼里迷迷蒙蒙,那里便像是入了梅,雨一直下个不停。
直到晨曦微亮,迷人眼的雾终于散去。
最后的雨终于落下,淋湿了软榻,她也迷失在这场雨中。
纪灵淮累极。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像是难以置信,她坐起身,腰上的酸痛已经回答了所有。
夜隐尚在她身边熟睡着,和她一样一丝不挂。
她看着他背上那触目惊心的抓痕,陷入了沉思。
昨天到底是谁让他跟她做的?
她没有动用牵魂锁,夜隐也没有给自己下过这么一道敕令。
他本该没有心智,只是他心中对她的思念尚存,让他保留了一些对她的意识。
本来昨晚他应该早早就寝,起先他能察觉她的情绪,过来安慰自己,纪灵淮已很是惊喜和震惊,但从未想过两人到床上亲着亲着,怎么还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