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喝奶奶,喝奶奶”我朦朦胧胧间听到耳边想起幼小孩童的声音,低头一看面前的孩子对我伸着手,我垂眸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瓶酸奶,而我的动作正准备把吸管插进瓶口,可能是等太急了孩童才焦急的叫了起来,我猛然一回神,立马站了起来,扭头四处打量,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扒拉我裤腿的孩子,眼泪噌的一下流了出来,我难掩激动的心情一把抱住怀里的孩子呜呜呜的哭泣,好似要把内心的万丈波涛尽情释放出来。
我重生了,我不敢置信我竟然能回到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叫周柠月,我是联盟Z国超级豪门的千金小姐,而这在我26岁的时候我才知道了我的身份,可那时我已经嫁了人,生了一个孩子,说起来也狗血,我这个真千金之所以流落在外竟然是因为一个保姆因为不甘即将被辞退失去高昂的薪水,而起的歹意。
我的 妈妈当时去山庄探望外祖父的时候脚底沾了些许苔藓,但在回到家的时候却不小心滑了一跤,动了胎气,庆幸我已经满月力竭生下我的那一天晚上,雨夜,趁着全部人都休息,她作为照顾我的人对还是小小婴儿的我伸出了魔爪,趁着家里看守出入没有那么严的时候,她把我运了出去。
运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可是恶人不会因为她的一丝悔意而作出改变,她早有所图。
她的姐姐在同日诞下了一个女婴,即便现在都二十三世纪了,时代的进步也会在阴暗底下留下毒疮,夫家重男轻女且封建迷信,这个女婴的命运好似注定出生后就即将迈步进入死亡只为迎接另一个全新的生命,而这让她心里产生了大胆狂妄的想法。
她在没天亮前抱走了她的侄女虽免除了她悲惨的命运,却也改变了我的命运,这样的计谋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如遭雷劈。
她把我直接扔到垃圾桶的,那天雨哗哗哗的下雷声轰隆作响,要不是我声嘶力竭的哭泣声被拾荒路过的老头听见我可能在雨停的时候淹死在垃圾桶里,这是多么荒唐真实又可怕的事情。
这是一个老头告诉我的,我那时候还小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简直吓得看到深一点的垃圾桶就不敢靠近。
我是被一个孤寡老人在垃圾桶里被找到的,因为地形偏僻没有监控老人捡垃圾废品把我养大到五岁之后老人就死了,辗转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开始了在孤儿院里的生活,以为能不用颠沛流离。
可是七岁那年孤儿院即将倒闭,随后我们被社会上的各界好心人士收养,七岁之后我又有了一个家。
收养我的是一对姓余的四十来岁的夫妻,夫妻俩都是在中小型企业上班,结婚十余年还是没有孩子 ,无奈放弃就有了我被领养的故事。
我很快被他们领养,他们是一对很温柔的人,他们会关心我有没有吃饱穿暖,他们会给我买新衣服新鞋子,会给我讲故事,他们也会带我去没去过的地方玩,当我逐渐开朗,当我真的以为我能有个家的时候,老天爷对我再次伸出了魔爪。
在领养我之后的半年内我确实过得非常好一度认为我以后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不必再和老爷爷一起为了一口吃的到处流浪捡东西,也不用在孤儿院里用一副开心的样子在所有来挑选的爸爸妈妈面前表现的可爱听话乖巧的被挑挑拣拣。
我真以为我有自己的爸妈了,余家夫妻也是真把我当后半生唯一的孩子与指望的时候,新生命的诞生打破了这个拼凑起来似家非家的假象,他们花更多时间和精力陪伴在肚子里那悄然诞生成长的生命力。
那一刻我终于产生了对未诞生的这个生命的羡慕,我从小被遗弃从未体会过珍视的感觉,当好不容易有人捧着蛋糕告诉我,吃吧很甜,结果刚拿叉子她就着急忙慌的因为别人的哭泣扭头就走。
果然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衣服、娃娃、爸爸妈妈甚至家都是虚幻的,随时能被夺走,家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很温暖,可是我却格格不入,因为之前的温暖是给我的,现在的是给余妈妈肚子里的宝宝的,我学会了观察,我很好奇自己肚子里的宝宝真的会让人开心吗?那为什么我的出生不让人开心?为什么我会被舍弃?
当有一天晚上,我太渴了,我去厨房喝杯白开水的时候,悄咪咪的不敢发出声响就怕吵醒余家父母,连灯都没开,结果我多虑了他们不在家,正当我端着水回房的一刹那,门被钥匙转动,鬼使神差我蹲了下去,角落很隐蔽,只要不走近,谁都发现不了。
“其实没必要,两个太累了,以我们的经济条件,现在的社会负担不起”这是余爸说的话,他揉揉眉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可是,这刚领回来没多久,而且孤儿院倒闭了,养着吧”余妈也很纠结,抚摸着肚子,也坐在沙发上。
“等我们孩子出生后,处处需要用到钱,而且她都已经八岁了,懂事了,养大了也不会和我们多亲近”余爸要不说是男人呢,想的东西既冷漠又现实,我蹲在厨房角落抿着唇,握着杯子的股指泛白,难道不是从肚子里出来的真的就不亲吗,我不理解。
“柠月挺乖的,领都领了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柠月还能在家帮忙搭把手,大不了我们再辛苦点”余妈的话让余爸没了言语,最终两人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也怕吵醒我知道他俩的谈话,就站起身回房准备洗漱。
我蹲在墙角抬眼看着时钟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嗤笑了一声,我感觉自己哭了,那眼泪滴答滴答的滴溅到玻璃杯里,可我哭着哭着就笑了,我笑着喝完杯子里的水,安静的回了房间,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一早,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扬起笑脸对着余爸余妈问了声早,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会离开余家,我在余爸的话里听懂了他对于我这个累赘的冷漠,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的到来。
已经孕晚期的余妈行动不便,余爸让余妈没有在上班了,安心在家待产,在一个午后 余妈午睡我在客厅安静看电视的时候余爸推门进来了,我扬起笑脸叫一声之后便安静的再次看电视,只是我握着遥控器的手都是在颤抖的,这一刻终于来了,我从余爸的眼睛里看到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无情。
我余光知道余爸慢慢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后,注视了我许久,好似在下什么重要决定,我心里嗤笑了,不是都做好决定了吗?我努力憋回去眼泪,微仰着头,咧起嘴角依旧在那里笑着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