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将常忆卿已经搽好药的手放下,拿起常忆卿的另一只手热敷起来,听得常忆卿这样说,寻思些许,想着那日,在郡主府瞥见的一双,冷若寒潭的水目,自觉贴切,一笑道“初雪么?的确是怪冷的,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常忆卿也笑了,解释道“因为姐姐出生的时候,开始下了怀远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那怀远侯为什么不给你也起个跟雪有关的名字?你跟怀阳郡主应该差不了几个时辰吧?干嘛要叫小梅?”小梅想着,既然问到名字,索性问到底
常忆卿听小梅又提起名字的事情,一撅嘴,佯装生气道“干嘛~又嫌我占你名字了!小气~”
小梅一笑,看了眼常忆卿,放下绸布,拿起药瓶,低头开始搽药,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就是好奇而已~”
常忆卿心里自然明白,恢复了笑脸儿,看向小梅道“知道你没那个意思,”随即幽幽一笑“我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是难产,等我出来的时候雪都停了,不过~巧就巧在,我爹院子里的一株梅树,竟然在我出生的时候开了朵很小很小的梅花。”
这似乎太过神奇,小梅一时间,很是惊讶,药也忘了搽了,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盯着常忆卿,吃惊道“这也太夸张一些了吧!!”
常忆卿看到小梅惊讶的表情,开心地乐了“很神奇吧~我爹还让人系了个红绸子在上面,说那就是我。后来,那棵梅树越长越大,可每年花开的时候,还是能找到那朵小梅花,所以干脆就叫我小梅了。”顿了顿,一笑,又道“对了,下回我爹寿辰的时候,你们也来,我带你去看那棵梅花树。”
“干嘛非要等到侯爷寿辰?”小梅奇怪起来
常忆卿被问得一时无措,想了想,一笑道“因为我爹的寿辰是在年初啊,那时候梅花开得最好。”
小梅了然地点点头,将药搽完,塞了药瓶,向常忆卿道“好了,这几天别沾水,我给你每天搽两次药,过几天就好了。”
常忆卿伸直了手臂,看着搽了药的双手,一笑“知道了,那咱们回去吧”说罢看向小梅,发现后者正在把小砂锅里剩下的,已经冷却了的一点点小米儿粥,用勺子刮出来往嘴里送,心里不禁涌起一番酸楚和自责,自己都想骂自己一声大小姐。
小梅听得常忆卿这么说,一回头,正碰上常忆卿有些愧疚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一笑解释道“你说的么,别浪费了~”怕常忆卿心里不好受,赶紧吃干净了,起身用铜壶里的温水刷了锅,将炉子放好,把火都熄了,再用铜壶里剩下的水把火堆给浇灭,回身向常忆卿一笑“行了,走吧,也不早了。”
常忆卿方才想起时辰,困意也上来了,一边起身一边嘟哝道“完了,明天又起不来了。”
小梅跟在常忆卿身后,拿起地上的包儿和衣服,安慰她道“没事儿,反正这几天该收拾的都差不多弄完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一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向正往门口走的常忆卿问道“对了,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那天,你跟三娘说什么了她就同意跟歌哥住一个房间了?”
常忆卿正要往门口走,被小梅这样一问,愣了一下,方听懂小梅说的是什么,不禁大笑起来“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梅被常忆卿吓了一跳,上前想把常忆卿的嘴捂上,想了想又放下了手,只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小声点儿,想把人都吵醒啊!”
常忆卿想了想也是,赶紧控制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呵呵......你真想知道?”
小梅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被常忆卿这么一笑,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喃喃道“我就是好奇而已,要是不好说就算了。”
常忆卿这时终于忍住了笑,看向小梅,一脸的自得地道“我说‘反正你早晚是他的人,除非你没这心思。如今这样,他以后就更赖不掉了,岂不合了你的心意。况且是他提出来的,说到底是他理亏,到时候你不还是拿得住他。’他俩反正老是隔着窗户相面——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特别是离大木头。我如今帮燕姐姐把这层纸给捅破了,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就是离大哥,糊里糊涂地着了道儿,你说他是不是‘孺子不可教也’~”说完,一笑,转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