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如忆柔柔一笑“来硬哥,你坐下吧,别着急,我认识她,她不是坏人,应该,并不是想把我们怎么样。”
“你认识她?”包来硬听得荆如忆这样说,好似稍稍放下了些心,坐到如忆身旁“那,她是谁啊?”
荆如忆凝神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怀远侯,常文济大人的嫡长女,常初雪。她父亲与我爹,以前曾同朝为官,我们两家也很是交好。后来,父亲被严嵩陷害,罢官抄家之时,也多亏常大人,向皇上力保家父,我们一家,才不至全部被杀,常伯父却因此被皇上斥责,令其居家思过。不过后来,好在皇上念及常将军的功劳,另加安抚,才没有让严嵩,连她家一起害了。”
包来硬心下了然,但又有些不确定“那你说,她会帮咱们么?”
“我不知道”荆如忆垂目黯然道“其实,此次来京,我最不想牵连的就是她。严嵩自那事以后,一直对怀远侯心存介怀,好在常伯父行事低调,又谨言慎行,才没有招致祸端。如今,我们这样子上京求告,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实在不想,又把她牵扯进来。”包来硬见荆如忆如此,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常初雪走了进来,荆如忆起身欲拜,被常初雪一把搀起。
常初雪柔声一笑“与我还那么生分?”转而沉声“如忆姐,你不该回来。”
“的确”荆如忆歉然一笑“如我这般罪臣之后..........”
常初雪未待其说完,严词打断“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来此的目的”见荆如忆一脸惊异“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荆伯伯去世后,留给你一封血书,让你入京伸冤。如忆,你糊涂啊,以荆家如今形势,想要与严嵩对抗,谈何容易,你若因此丢了性命,你父亲即使这般含冤而死,想必也无法瞑目吧。”
荆如忆惊惧异常,挣脱开常初雪,退后几步“家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常初雪苦笑道“你当真以为,你爹被罢黜后,便无人理会了么?严嵩不斩草除根,是不会放心的。当年,父亲力保你爹,为他留下了后患,他便一直耿耿于怀。他没有能力对付我爹,可是,要想将你们赶尽杀绝,倒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自你们离京,侯府里的人,便一直暗中跟随你们,为的,就是保你们性命无忧。不过”哀伤歉疚“严嵩自然也会派人暗中监视,我们的人不能够过于暴露,所以今年大旱,未能让你们衣食有靠,累荆伯父亡故,初雪很是愧疚。”说罢向荆如忆俯身行礼。
荆如忆心下凄然,却也是万分感动,慌忙扶起“快别这么说,这些年,若没有你们照拂,我们父女二人,只怕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常初雪起身后,肃然向荆如忆道“可你如今,却自己来送死。”
荆如忆黯然道“可这是我爹,生前唯一的愿望了,我一定要替他老人家完成。”
“你错了”常初雪语气凌厉“目的不是完成,而是要活着完成。如今你这般进京,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反丢了性命,这样死,没有价值,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替你爹报仇。”见荆如忆被说得有些动容,缓了些语气“放心,纵然是熬命,我相信你也会比那严狗活得长。”
听得这话,荆如忆不禁柔柔一笑“自小,你就比我看得远。我听你的便是。”
常初雪娇媚一笑,转看向包来硬“这位是?”
“啊”荆如忆转身向包来硬“这是我的义兄,包来硬。来硬哥,这是初雪,怀远侯常文济,常伯父的女儿,我们自小便认识了。”
常初雪听得‘包来硬’的名字,心下笑了笑,但依旧保持了礼仪,欠身施礼道“刚才多有怠慢了~”
包来硬带有些讨好和憨厚地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叙旧么。没什么。”
常初雪向包来硬歉意一笑,转向荆如忆,从长袖中拿出一张纸递与荆如忆“这是你们刚刚看的那套院子的地契,里面我都安排好了,你们直接搬进去就可以了。”
“你这是......”荆如忆拿过纸张,听得初雪这样说,惊讶异常,赶忙还给常初雪“不,不行,快把地契退了,我不能要你的房子。”
常初雪反手把地契牢牢放在荆如忆手中“这恐怕,是我现在唯一能帮到你的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荆如忆见其执意如此,便也不再推辞,紧紧握住常初雪的手,柔柔一笑,道“好,都听你的。”
一日,离歌笑为办案子,在荆如忆的街旁面铺落座,发现是荆如忆开的面铺,却被荆如忆以不做官府生意为由不给煮面。离歌笑并不介意,待涉嫌案子的人出现后,便捕人离去,由此荆如忆也知道离歌笑是与严党对立的正义之士。这一切,都看在不远处的常初雪眼里,观者却是心绪万千。待离歌笑走后,常初雪走到了荆如忆的面铺前,荆如忆正在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