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埋头苦干时,宣旨使者孟维到了成基命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巡抚陕西……”
“臣叩谢天恩,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基命美滋滋地接旨。
爽啊。
终于起飞了。
虽说是外放,但是熬个三两年,入阁妥妥滴。
孟维拱手说道:“恭喜成抚台,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成基命取出两锭银子,借着握手的机会塞过去,道了声同喜。
孟维掂了掂重量,满意地一笑,道:“成抚台自便,下官赶着去给钱总督颁旨。”
行人司可是清水衙门,就指着颁旨的时候吃点喜钱,都知道钱谦益有钱,不得上赶着跑过去?
“敢问天官,可是钱谦益?”成基命问道。
看在二十两银子的面子,孟维点点头,说道:“是,加左佥都御史,户部侍郎,总督陕西救灾事。”
啊……成基命感觉心塞。
凭什么啊?
户部侍郎虽是加官,却也可以干涉户部事宜的,而且总督陕西救灾,到时候是他这个抚台说了算还是总督说了算?
最最重要的是,临时差遣完成了就可以回来高升,固定职务可是有任期的。
宝宝不开心。
宝宝不干了……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这个浓眉大眼的老钱,永远失去了我。
孟维告辞,匆忙赶往钱谦益住所。
此时,钱谦益眉开眼笑地拍着吴昌时,说道:“皇帝信重,必然尽心竭命。”
“牧斋先生放心,东林上下必然全力相助,确保陕西渡过今年的灾情。”吴昌时把胸口拍的砰砰响,恨不得掏出红心来。
“朝廷赦免各税,又转用藩王供奉,户部再调拨一些,差不多应该够的。”钱谦益话音一转,说道:“只是阉党余孽犹自窃居高位,甚为可虑啊。”
吴昌时接道:“先生安心上任,京城事务我等自会奔走,待先生归来,朝堂必然肃清。”
余孽都是谁?
聪明人话不用挑明。
施凤来四个阁臣啊。
他们不滚蛋,别人哪来的位置?
所以吴昌时陪伴钱谦益这个未来的阁老时,张采找到了刘宇亮。
“季龙兄,沉冤得雪,恭喜。”张采笑道。
“知澄县,呵。”刘宇亮不想说话。
都没人去。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开心,宝宝不敢说。
上次推脱阉贼陷害忠良,如今圣主当道,可不敢说被陷害了。
“天无绝人之路,季龙兄想差了。”张采成竹在胸地说道:“叛乱未止,无法就任,可留于巡抚或者总督身边协理政务,待灾情停歇,贼子伏诛,自然可以就任。”
咦……小老弟行啊!刘宇亮眼睛亮了。
“只是陕西巡抚与三边总督皆不熟,恐怕……”刘宇亮吞吞吐吐。
“陛下降旨,巡抚者成基命,救灾总督钱谦益……”张采微笑不语。
刘宇亮拱手,道:“多谢受先告知,此情必有后报。”
“小弟只是先一步得了消息而已,兄长不必在意,只是有一桩事情,需要兄长出力。”张采说道。
“但说无妨。”
“明日兄长廷前奏对,请赦免侪鹤先生。”张采说道。
刘宇亮昂首挺胸答应:“义不容辞。”
侪鹤,是东林大佬赵南星的别号,其人曾为首辅,目前是流放戍边的状态。
其人政绩相对不错,但提拔东林党更不错。
什么是众正盈朝?
他当老大的时候,朝中上至部长下至办事小弟都是东林党人,什么楚党浙党宣党都是邪党,全不敢冒头。
所以,不论刘宇亮还是张采,都对赵南星复出寄予厚望。
东林党们在活动,阉党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黄立极有拥立之功傍身,稳如泰山,李国普自诩为皇帝心腹,不露声色,袁可立就不用说了。
施凤来和张瑞图慌得一批。
此时,两人顾不得公务繁忙,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其他人倒也罢了,李标和韩爌绝不能入阁。”施凤来恶狠狠地说道:“陛下首提二人,必为入阁做准备,可取代者,唯你我而已。”
张瑞图点头道:“目下人心惶惶,正是你我收拢人心时,黄立极虽有拥立之功,然而垂垂老矣,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确实,守成者必败,自当进取,东林一家独大,不满者甚众,可为后援。”
“在野的且不论,只说朝堂之中的,特别是都察院的,谁可纳入麾下。”
“山东道监察御史吴尚默如何?”
“不行,太过刚直,难以笼络。”
“田景新与东林党仇怨颇深,可用。”
“巡城御史空缺,或可以推阮大铖补之。”
“甚妙,其乃陛下宠臣,又有干才,实乃一举两得……”
就在两人进一步计划如何学习赵南星好榜样,努力把朝堂变作自家鱼塘时,黄立极因公务相召唤,不得不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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