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有些不明白的仰起头,她觉得靳砚琛要的好像不是一个乖巧懂事的情人。
他给的权限太多,哪怕是幸福,也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靳砚琛吻了吻她因为困惑而睁圆的眼睛:“不是对金融感兴趣么?在我这儿,想要什么都给你。”
简意笑了起来,窗边的日光落在她肩上的毛毯,眉眼舒展,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轻快。
她开玩笑说:“那我真希望一辈子都能呆在你身边。”
静默了一霎。
靳砚琛懒懒抬眸:“怎么不可以呢。”
真假总难分,贪念总难圆,人想欲望就是这么一步步被喂大的。
简意起初觉着能和他有一面之缘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后来事情发展到今天,她开始贪念“永远”。
靳砚琛低下头来吻她,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迎上去,在她耳边低语,“我这儿,你想留多久,就多久。”
这是他能做出最长久的一份承诺。
简意仰头望着他笑,话从耳朵里进,在心里薄雾一样绕了一圈,逆光时再往下看景,觉得这里的庭院像是一副浓墨的油画,美好的有些梦幻。
卿阮山庄这个名字,本来就称得上梦幻。
晚间是他们最后一场聚会,靳砚琛想起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门,总是担心她闷着,提议要带她去楼下听歌。
简意懒洋洋地趴在铺满天鹅绒的飘窗上,这样一间暖和又舒服的屋子,其实她想告诉靳砚琛,她能呆上一个月也不想出门。
可是对上男人温和又略带体贴的眸子,她心神又不自觉软了下来,眼珠微微一转,冲他伸手,“你抱我下来我就去。”
靳砚琛当真抱她下去了。
三百六十道的旋转楼梯,金色琉璃浮雕闪烁出像金子一样的光辉。
她身形很娇小,娇小到身体完全陷没在胸膛处,雪色的披肩盖下来,只有一双纤细的玉足颤颤巍巍露在外头。
靳砚琛扯动一边唇角,指腹熨帖她发烫的脸,像逗弄一只猫儿一样温柔。
“羞什么,不是你叫我抱你?”
简意脑袋埋在他胸口不肯出来,直到把自己闷的喘不过来气。她感受到靳砚琛的手指伸了进来,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好笑似的在她耳边落下。
“起来吧?没人看你了。”
他有时候讲话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懒散起来时候带一点香港那边的口音,字句咬的不清晰,反而带了勾人的悱恻。
许多年后她再回想起这幅场景,觉得自己当时真算得上是恃宠而骄。也可能是年纪小,不懂人情往来的规矩,靳砚琛纵着她,她便也顺理成章应了下。
林卿阮从烟雾缭绕的牌局里面出来,她身上裹了一件貂皮大衣,指甲染的鲜红,云雾缭绕里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靳砚琛把她大衣纽扣系好,问她要不要和朋友说说话。
他不常带她来这些烟酒熏天的地方,怕她认生觉着无趣,有心要为她介绍几个事业上有帮助的,可又觉得她刚念了大学,还是保留一点校园的稚气好。
简意又见到了林清阮,她心略微安定了下来,可是没有白天初次见面的那份欢欣。
她和林卿阮隔了一道餐台,十八道堆叠成三层的烛台明亮重影,简意在一片烟雾盘绕的青色背景里看见了她明灭晦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