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见温宛没有反应,他轻轻叹了口气,“江伯母情绪有些失控,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先离开好吗?”
温宛依旧没表态,眼神愣愣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楚均然狠了狠心,直接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半拖半抱带离了病房。
“你还知道什么?”到了无人的走廊上,温宛缓缓侧头看向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眼神平静无波,可楚均然却觉得她心底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只是拼命压制着才不让自己失控。
那一刻,他有些愧疚自己的鲁莽,也犹豫着要不要把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温宛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可她再难受痛苦,还能有江家人和江淮痛苦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均然叹了口气,他也是听说的,只能复述秦颂告诉他的话,“李柏文用一段你被吊在半空中的视频将江淮骗到了一间废弃的房子里,他在那里放了一个假人,穿上你的外套,然后在附近布置了触发炸弹……
更多的细节,楚均然没有完全告诉她。
李柏文是真的想让陆司衍死,他在假人身下弄了一滩血迹,虽然江淮到的时候血迹已经凝固了,可那暗红的颜色太刺激人的视觉了。
楚均然昨天跟着秦颂去的正是爆炸现场,整个房屋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秦颂告诉他,要不是两个特警在爆炸的那一刻护着江淮,江淮是绝不可能生还的。
温宛一想到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泪也被触发,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那两个警察呢……”
楚均然轻轻地摇头,“当场就没了。”
温宛一愣,随即想到了两个月前关于李柏文的案情通报——“……两名特警死亡,两名群众重伤。”
原来,都和她有关。
她哭得不能自已。
楚均然将她搂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肩。
克制的哭声渐渐变为呜咽,她哭得浑身颤抖不止。
“这不怪你,你压根就不知情……”
楚均然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可突然就明白了陆司衍瞒着不让他们知道的苦心。
即使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这件惨案也不能算到她的头上,可她往后真能坦然无愧吗?
面对江夫人的哀求,她真能无动于衷吗?
楚均然心乱了,也后悔了,“我不该告诉你的。”
“不告诉我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怀里的人突然止住哭声,与他拉开距离,她抹了把眼泪,眼神依旧悲痛,却又带着些坚定。
“均然,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并告诉我这些,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楚均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情绪,眼眸中带着些不可置信。
温宛看见他的讶然,苦笑道:“哭如果能让江淮醒过来的话,我可以哭到眼泪枯竭。”
可惜不能。
她不再废话,“你在国外待得时间久,如果有认识厉害的神经内科方面的专家,麻烦把联系方式给我。”
国内的专家想必都被陆司衍请遍了,国外的专家他自然也会请,但时间太短终究不可能请来全部。
楚均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正好我认识一个。江淮也是我的朋友,我再求爷爷帮帮忙,他人脉广。”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楚均然的心蓦地一沉,可面上仍表现得很轻松,“去吧,和他把误会解释清楚,他这段时间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