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很大,摆着许多的蒲团,钟晚芍与张理随便挑了两个席地而坐。人渐渐变多了,念经声不绝于耳。
钟晚芍脑袋磕了两下,快睡着了。
忽然听到三道钟声响起,这座富丽堂皇的外殿中刻着六方攒金织锦纹的帷幔放了下来,四周先是寂静,然后整齐划一地响起:
“梵天佑我,大雍永昌。”
钟晚芍的困意被吓醒了,也低着头一同胡乱地念着。
有点好笑,这座偌大的外殿里,可能只有她和张理两人在滥竽充数。
可那些虔诚地念经之人,真心又有多少呢,不过都是有所求罢了,求爱情,求事业,求长寿,依她来看,那褴褛行者之流才是真正的教徒。
洗礼日进行的很庄严,当然进程推进地也快。垂文、问卜、通赞、引赞,告慰百姓,很是顺利,偌大的队伍里无一人捣乱。
顺顺利利地告一段落后,扳着身体坐着的众人也稍微松懈了些。
钟晚芍只听旁边人讲道:“这次我的拜贺礼花足了心思,一定会被选中。”
“哈哈,我也是,我觉得我肯定能得到诸位真人的青睐。”
啊,啥意思。钟晚芍有点懵逼,瞧瞧张理,她也迷茫地摇摇头。
整理了一下措辞,钟晚芍像旁边那位面相和气富态的男人问道:
“敢问大官人,我是第一次有机会来宗门山亲自拜贺,咱们在等什么呢?”
那男人就是那个不要挑夫抬,与仆从一块爬山的富商,闻言果然如料想一般随和热情。
男人瞧这女子虽带着兜帽,年纪似乎很小,难免叫人生出一些爱护之意。
“每年洗礼日南离宗的诸位真人会在拜贺礼中挑选出一批他们认为有诚意的,定为礼中魁首,向众位信徒展示,被青睐的有机会到南离宗各处观礼甚至拜见诸位真人,便是一贯不见人的圣女也是有机会瞧见的。”
“喏,你不是也拿到玉牌了吗?”热情大哥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玉牌,上面写着“五十七”。
钟晚芍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又问:“那是不是只有特别昂贵的礼物才能被选中?早知道我就拿下凌云阁的玉净瓶了。”她故作长吁短叹。
凌云阁的玉器贵的吓人,当然品质也好,大哥听了这话更是恨不能将人引为知己。
“其实也不是。”他小声说,“我来这里拜贺七年了,诸位大人并不喜欢昂贵奢靡的礼物,主要看诚意。”
大哥又道:“去年有一个村妇织的棉布,那布丑的给我家牲口都不愿意用,前年还有一个木匠坐的千工拔步床,木料不咋滴,但雕刻得那叫一用心啊。”
“敢问大哥,一般选几人啊。”
“其实没有定数呢,但是能被带去见人的只有一个。听说再往前几十年,还带过一特虔诚的乞丐。”
“但你放心,所有被选中的拜贺礼都会到内外殿展示一下,为什么选中肯定要给理由的。”
钟晚芍心道:这南离宗还真是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诶,至少明面上发挥的是正教的作用,不肆意敛财,不嫌贫爱富,公平正义,品质在平均线以上不少。